乍一聽是在解釋，但細聽反而更顯得暧昧。

時诩聽着那邊的突然嚴肅的話語，眉頭擰的緊，想起那兩個模糊的“記憶”，心底的不安更加濃烈。

他甚至沒法控制自己的左手用力地砸向自己的右腿，用這種疼痛使自己清醒。

他偏過頭，就看見向晚的眸色暗沉了幾分，滾動着不明情緒的暗流。

她的嘴角勾着不明顯的弧度，而身體卻僵硬極了，站在床邊就如沒有靈魂的雕塑，卻不是完美的比例，呵。

“嗯，季叔，有一些事我作為小輩不應該多嘴的，不過您也知道，如果絆腳石變成墊腳石不是于您最為有利的嗎？”

“您清廉半生，沒必要為了某些不值得的小人而阻礙了自己的前途。敬您是我的長輩，我便直說了，送他下水。”

時诩不帶一絲情緒的平靜叙述，仿佛風吹路邊的碎葉一般有聲卻無意，而那頭的聽者心裡卻如大石突兀地擊破了湖面虛假的平靜。

那邊的季浩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

“賢侄是個厲害的，看來令尊是低估了你，我看你可不比你爸差。”

“我都不得不承認我沒看出這裡面的玄機，後生可畏啊!我當做今日沒聽見，也不能辜負你的好意。”

時诩突然輕笑了一聲，本就黝黑的瞳孔更加幽深了幾分，眼神卻不經意落在向晚身上。

“我當然沒說什麼，季叔，再會。”

時诩挂掉電話，又迅速地進入病弱角色，虛虛地伸了半天手，都沒能把手機放穩。

“我來吧，給我。”

向晚果然接過他手中的手機，放在櫃子上。

“你是不是發燒了？發燙麼？會不會是傷口裂開了發炎了？”

向晚似乎忍耐了很久，噼裡啪啦說了一堆話，幾乎沒有斷續的。

她本就暗淡的唇色更顯得蒼白，淺淡的眉擰起，眉峰微豎，顯得冷淡，卻掩不住眼底的關心。

“沒事的，姐姐，我隻是有點感冒，我不想去醫院，你也不要驚動蘇蘇姐。”

時诩帶着鼻音的聲音軟綿了許多，本來的低音硬是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時诩由于發熱而染着绯色的兩頰和眼角帶着豔色，頭發有些淩亂地散在額前和臉側，蒼白的皮膚襯出一種病v态的美感，嘴邊則挂着無力卻乖巧的笑容。

時诩的心裡有些混亂，聽了季浩的話，他大概摸清了那個學校事件與莫家的關系。

與他事前估計的差不多，隻是這也同時牽扯到了學校自導自演的戲碼，以及默許事情發生的某分局，事情已經不能僅僅看作校園事件。

也不能怪向晚上一次的妥協以及當事人的“認罪”，估計遭到的威脅極大。

在那個不知道是夢還是時空裂縫的預言裡向晚的“奮不顧身”讓他無法懷疑她對他的信任和為他的無畏。

時诩不認為向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去犧牲他，她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那人已經在季浩的控制範圍内，他的人一定也撬出不少信息。

他明顯已經說動了季浩，但是莫家或許會受牽連，但未必會有什麼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