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诩結合向晚說的公交以及下車的站台,已經基本确定了向晚的那位朋友的房子也就是後來向晚一個人住的公寓。
醫院離那兒比較近一些,不過五六站就下車了。
時诩和向晚一後一前地走着,果然方向極其一緻。
并且他幾乎也得到了一個答案,向晚有很大的幾率也是重生的。
她找方向的時候過于熟稔,仿佛來過許多次一般,沒有絲毫猶豫就走向一處。
這不是一個第一次來到陌生地點的人應該有的表現,就算再自信也不可能絲毫沒有留出确認判斷的時間。
然而剛才她的朋友卻發了定位地址給她,明顯認為她沒有來過。
時诩想到這裡不自覺微眯起眼,重新理了理頭緒。
隻是他們兩個還是還有其他人,但從目前來看其他人似乎都很正常。
時诩一邊跟着她,一邊思索起如何行事為好,既然有機會改變當然不能沉湎于暫時的痛苦。
然而要不要告訴向晚呢。
暫時不說,或許會有很精彩的戲可以觀賞。
站在舞台的最前端才能最好的欣賞到最細微、扭曲的靈魂。
終于果然與自己猜想的一樣,同樣的小區,同樣的公寓。
時诩凝神看着那熟悉的門,卻不及防看見門突然地打開,一個女生已經沖到他們面前。
準确的是撲向向晚。
時诩很識相地退了兩步,給她們讓出一片空間。
那個女生發色倒是挺醒目的,傳說中的薄藤色。淺淺的粉還是淺淺的紫色混為一色,有點像某種菜的葉杆的顔色。
“哎呀,我的小晚晚,你還好麼?要不要一起翹課吖?”
女生開口,聲音清甜如泉水入潭,柔柔的,不過過分誇張的肢體動作完全失去小家碧玉的氣場。
“蘇蘇不要擔心,翹課就放過我吧,雖然上課無聊,但是我補不起這個代價。”
向晚一臉笑意,意外的明媚,眼裡流露出的滿滿喜悅,嘴角邊的酒窩若隐若現。
兩人熊抱在一起,向晚安撫似的輕輕拍着她的背,動作輕柔,仿佛拂過一縷春風般。
時诩突然覺得自己好多餘,比電燈泡幾百瓦還要礙眼。
他輕輕地咳了兩聲,狀似無意地瞟了她們兩人一眼。
那位被稱為“蘇蘇”的女生終于想起他的存在似的,松開了向晚,莫名帶着不爽的情緒看了他一眼。
時诩瞬間感到毛骨悚然,讪讪地笑了笑。
迅速乖巧地向向晚投出求救眼神暗示。
“你是小晚晚的弟弟,你好吖,弟弟長得真帥,我是大二計算機的姬簌,你可以叫我蘇蘇。”
向晚沒有回應時诩的眼神,搖了搖腦袋,一臉你自求多福。
“你叫什麼阿?是我們學校的哪個專業的?”
時诩勉強地維持着笑容,頗為無奈地一一回答了。
女人可怕的一百問哎。
“那你好高啊,至少一米八吧?”
時诩忍着突然消極的情緒,畢竟他一向不喜歡和一個人說太久關于自己的事,但是為了能到達目的,當然要忍一下。
“嗯,一米八三。”
姬簌仿佛突然,很突然才想起把他們帶進屋裡去。
“忘了,進來吧,進來再聊,我買了草莓,一起吃。”
姬簌歡快地踏着拖鞋漂移着步伐走進屋去,又轉過頭向他和向晚晃晃手。
時诩沒有挪動,就站在原地不發一言地看着向晚。
向晚對上他的目光,也沒有開口,隻是點了點頭,就向屋裡走去。
時诩才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慢條斯理。
走進去後,他漫不經心地掃了掃屋裡的物什,幾年後幾乎沒有什麼不一樣。
學着向晚在門口的放幾雙備用拖鞋的鞋架旁邊,換下鞋子,換上拖鞋。
這拖鞋柔軟,走路時感覺極其舒适,除卻顔色有點...難以啟齒的少女粉,并且有些小了。
雖然已經偏大了,不過也是女式拖鞋。
時诩别扭地在原地踱了幾步,才走向客廳。
還未走進去,隔着玻璃軌道門,他就聽見了向晚和姬簌正在說什麼,氣氛有些詭異。
時诩不自覺地頓住腳步,站在門口不需側耳就能聽見她們的對話。
“小晚晚,他可不可能是你的“弟弟”,他不是那個人麼?”
時诩聽到這裡,幾乎就想轉頭離開,果然這個b市圈子沒有人會不厭棄自己的身份。
時家那個從小到大都一提就會觸黴頭的小兒子,差點放火燒了整個小區的瘋子。
向晚的聲音一直沒有出現,時诩非常肯定下一句話估計也是傷人的。
不過向晚為什麼會認識這個圈子裡的人?
姬家在b市不算突出,但是也占了不小的部分。
更何況她的本家在x市可是首屈一指的,而向晚家不過是極其普通的工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