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不會表現出來,還纏着紗布的腦袋卻率先反應過來,撕裂的疼痛感刺激着他。
時诩不得不承認他很厭惡向晚現在的眼神,明明顯得柔弱,卻帶着幾分骨子裡的輕蔑。
眼神冰冷而暗沉,嘴裡卻說着溫和的關心。
“嗯。”
向晚把目光投向窗外,嘴角那抹笑容迅速塌了下去,嘴唇緊緊抿着。
時诩露出讨好的笑容,桃花眼裡透着一灣春水一般清透,兩個酒窩深陷暈出一片绯色。
半撐着向晚的椅子背,低頭湊在她耳邊輕飄飄地落下一句。
“姐姐若是困了,就睡會,有我在旁邊守着。”
向晚一時沒反應過來,偏過頭,怔愣住了。
兩個人湊地極近,呼吸相交,臉上的汗毛微微發麻。
時诩鼻間已萦繞着一股詭異甜膩的花香,向晚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什麼洗發水或是沐浴露的氣味。
他意外地不排斥,倒是有一點亂了心神。
向晚反應過來,立馬扭過頭,不看他才木木地點了點頭。
時诩看着她别扭而乖巧的模樣,心裡的戾氣消了幾分。
車到下一站停下,上來了幾個人,車猛地晃一下,時诩攥緊椅子上的椅背才穩住腳。
突然一個肥大的身體挪了過來,尖銳的聲音遠遠就傳了過來。
“哎喲,現在的年輕人連老人家都不孝敬,就知道享受,而且才多少歲就跟男人待在一起。”
一個大媽的模樣的女人裹着頭巾,挎着一個挎包,滿臉厚厚的粉底滑稽可笑極了。
時诩沒有擡頭,隻是眼底多了幾分冰冷。
到底是誰不要臉地倚老賣老?
向晚扭過頭看着那個女人。
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詭異的泛紅,她的眼眶微紅,嘴角倒是勾起了笑容。
“這位老大媽真是值得孝敬呢,張口就胡謅的能力确實令人歎服,我的腿上的夾闆您沒看見嗎?”
她低低地一聲略帶妩媚的輕笑後,又不慌不忙地将夾闆固定的右腿暴露在公交車内看熱鬧的乘客。
果然本來還在看熱鬧甚至責怪他們不懂事理的乘客的輿論又砸向那個女人。
時诩看着向晚,也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小狐狸果然今天多次露出鋒利的爪子。
“這個老女人說什麼屁話,都9012年還那麼封建啊,談戀愛怎麼了?”
“就是,人家一小姑娘腿受傷,不讓健壯的很的你又怎麼樣?”
“醜人多作怪呗!”
時诩忍不住想為這把火添把柴,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附近的乘客都清晰地聽見了。
“姐姐,我們不和老阿姨生氣,畢竟人家更年期了。可别氣壞身子了。”
乘客又開始紛紛指責起那個女人。
“人家是姐弟,就她那麼思想龌蹉!”
有人已經拿起手機估計準備錄像了。
那個女人估計看着勢頭不對,車又一到站,她就狼狽地從後門準備下車。
她滿臉冷汗直冒,粉底都開始脫出白水,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時诩和向晚一眼。
時诩無所謂地對着那女人笑了笑,話語順着杆子就爬上去,安撫着向晚身體頻率不明的顫抖。
“姐姐,沒事了,坐好,當心車晃。”
時诩順勢就伸手将向晚的肩膀扭了回去,觸感并不明顯,隔着略厚的春衣,卻能感受到一絲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