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對,對的,我喜歡你。”時诩還在遊神,回過神才聽見。
眼前的女生先是失措,然後音量一點點增大。
她的語氣一步步加強,不斷肯定最後才從嘴邊推出四個字“我喜歡你”。
她的目光牢牢鎖在他的臉上,不帶一絲多餘的東西隻有炙熱純粹。
“哦,走吧。”
時诩别過眼神,沒有正面回應什麼。
他心想反正也是個夢罷了,怎麼樣都無所謂吧,不如按照自己的感覺來就好。
他下意識又琢磨了一下,他的女朋友标準可不能是這種小短腿,搭上又不算白皙幹淨的臉。
時诩禁不住勾起嘴角,卻不是因為欣喜或是激動。
他看着向晚輕巧地将雨傘撐開,腳步有些輕快,滿眼抑不住的雀躍,覺得有些好笑。
上一次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吧,總是一副厭世冷冰冰的模樣才像她該有的樣子。
時诩看着她試着舉高傘的笨拙模樣,沒忍住就伸手奪過傘。
“走吧。”他自顧自地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對上向晚的目光。
隻見她眼底飛過一絲驚訝,轉瞬即逝。
他還未細品,就見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跑入傘下。
他憑着微弱的記憶總算也是找到了向晚的宿舍樓。
她說順路,其實也隻是在同一個校區。
B大有兩個校區,分南北校區。他看着不遠處的女生宿舍樓牌,想起自己的宿舍,還有一段路就有些苦惱。
“我到了,你送我到樓下,就帶着傘走吧.你可以随時戳我□□,有空再還我,我還有另一把備用。”
似乎察覺到時诩的與暑假時不同的沉默,向晚有些尴尬地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想緩和一下氣氛。
時诩看在眼裡,倒是又有點想笑。
因為他總覺得向晚的笑透着十足的傻氣,莫名地讓人想摸摸她肉乎乎的臉。
“哦。”時诩吱了一聲,表示明白了,沒有多說。
到了向晚的宿舍樓門口,他放慢腳步偏過頭瞥了向晚一眼。
他看着她有些慌張地跑出傘,竄入屋檐下。
她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對着他大聲地說了一句晚安。
然後像隻落荒而逃的獵物般迅速轉身消失在宿舍樓的鐵門之後。
時诩沒有回應隻是象征性地頓了一會兒,轉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這傘骨确實透着涼意,他在雨中有些哆嗦,才覺得或許是重生了。
回到宿舍,一開門就是熟悉的感覺,泡面味,亂挂的衣服的濃郁肥皂味,該死的臭襪子味。
“時哥,回來啦,來來今天吃火鍋。”
這個時候他上鋪哥們韋駱還在國内,他們在大學建立的情誼也沒因為那些攪屎棍弄的亂七八糟。
“ok,有沒有買金針菇?”
時诩一時感到一種不明的親切感油然而生,熟稔地接過話。
旁鋪的兄弟是對雙胞胎,名叫陸馳和陸騁,通常都喚他們小七小八。
他還記得他們解釋這小名時說因為出生時間就差一分鐘,陸馳七分出生,陸騁八分。
于是得名,這哭笑不得的緣由原來一直在他心裡深刻着。
時诩畢業這兩年來,不敢回想起大學四年怎麼一步步與他們疏離,直到形同陌路的過程。
如果不是重來,他不知道自己其實那麼在意這些兄弟。
他在逃避這些失去了的絕望的美好。
小七接過話,有些興奮地勺了一大勺辣椒,嘴裡嚼着東西,含糊地回答道。
“時哥,你放心,我啥都能忘,就不敢忘了您最愛的金針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