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身後的陸銘時用鋒利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将自己背上的外套搭在沈叙肩上。
沈叙低着頭,修長脖頸後帶着一絲薄荷的清新氣息。
“天氣變冷了,你不要着涼,我不想因為這個事和家裡交代。”陸銘時說:
“畢竟陸家受過你亡夫恩惠,要我來保護你。”
沈叙沒有拿下外套,也沒有理會身後的人,而是劃拉了一下手機屏幕,擡起頭對趙二公子說道:
“我看到了好笑的事情,有個論壇上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漫畫,我們都隻是畫中人物,要好好表演,如果演得不好就會死掉。”
“你說好笑不好笑?”沈叙問。
陸銘時站在沈叙身後,皺了皺眉頭。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是一本漫畫,趙翎也不看漫畫,沈先生說的事情簡直是無厘頭,趙翎并不覺得可笑,但他想要沈叙開心,于是附和:“聽起來很有意思。”
趙翎蜜色的脖頸間随意地挂着幾串花裡胡哨的項鍊。
他坐了起來,向沈叙的方向湊近,項鍊随着自己的動作輕晃,在鎖骨處投下碎影,胸膛前還向下滴落着未幹的海水。
趙翎對這種話題其實完全不感興趣,但還是用溫和誘哄的語氣問:
“沈先生這麼說,我們都住在漫畫裡,那我是什麼角色,沈先生的追求者嗎?”
陸銘時站在不遠處,“啧”了一聲。
沈叙是他的保護對象,是傅家的遺孀,陸銘時這幾年一從部隊裡抽空出來,就被家長派到傅家照看沈叙。
寡夫門前是非多,更何況是沈叙這種長得太過好看,家産太多,又沒什麼主見的人,傅家這幾年不倒,靠的全是傅老爺子和陸家幾個夥伴在幫襯。
像趙二這種狂蜂浪蝶,他已經不知道替沈叙擋了多少個了。
沈叙這種人,沒什麼頭腦,就算不是善良也比較單純,長得又好看,出個門别人幾句話就能騙走。
當初的晚宴上,趙二放着周圍那麼多公子名媛交際花不管,非要跑到角落裡找沈叙搭讪,就沒安好心。
沈叙當時就呆呆地應了趙二的邀請,這事陸銘時看着都頭疼,
沈先生恐怕被保護得太好了,傅家家主在世的時候沒讓他受一絲委屈,他丈夫去世後,也被其他幾家名門望族照顧得很好。
沈先生恐怕隻看得見趙二俊朗的外表,被一時迷了眼,卻不知道趙二内裡就是個不會珍惜他的、隻是想玩弄他的人渣。
陸銘時站在沈叙後面,他是夏國特殊部隊出身,即使沒穿制服,高挑的身材和筆直的脊背,以及微微低下的頭顱也帶着一股攻擊性,肌肉線條在簡約的衣料下若隐若現。
他聽着沈叙跟對方聊些沒營養的話,強忍着有些暴躁的脾氣沒有打斷。
沈叙有件事說得倒是對的——即使他是當玩笑說了出來。
這個世界,确實是一部漫畫。
……
趙翎沒有如願,天氣不好,沈叙早早就被陸銘時帶下船了。
沈先生膽子小,遊艇靠岸的時候還在搖晃,他步伐不穩,隻能被陸銘時小心地扶着胳膊。
陸家少爺從小到處摸爬滾打,骨子裡是個粗糙的,但是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太弱了,雖然說也有勻稱的肌肉,但就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
陸銘時先上了岸,伸手扶住沈叙的削瘦的手腕,也将人拉了上來。
“謝謝你。”沈叙淺淺地笑了一下,溫聲細語地說。
趙翎倒還想送他回家,卻被陸銘時給攔住了。
“陸銘時,”趙二終于不爽了,咬着牙從嘴裡擠出一句話:
“我們沒過節吧?你和沈先生什麼關系,你管天管地還管我送他回家?”
趙翎身後,幾名俊男美女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卻也不說話,玩歸玩兒,他們可不敢招惹趙翎。
陸銘時神色冷淡,擡起一隻手臂将沈叙和趙翎隔開,沈叙低着頭往後退了半步。
陸銘時說:“我家長輩跟沈先生有交情,我跟沈先生的關系也比你親密,你要是想玩,周圍有的是人可以陪你,但他不是你能碰的。”
“你很浪,沈先生今天很開心,但到此為止。”陸家雇的保镖從不遠處跟過來,接沈叙上了車。
陸銘時他爹再三叮囑,決不能讓沈叙在他手上出半點差錯,受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