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靈力了?!”
喬既陽嗓音都變形了,一臉震驚盯着阮流。
阮流放在桌子上的手還沒收回去,聞言動了動手指,眼神在手和喬既陽臉上變換,頗為得意。
“你再試試呗?”
喬既陽不試了,隻一味檢查他手上的镯子防禦功能是否失效。
阮流見他不回,追問:“我現在可以跟着你了吧?”
喬既陽麻木點頭。
他先前不贊同阮若水跟着自己夜探城主府,也是怕沒辦法保護他。
現在可以了。有沒有靈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定會有能保護他的人跟着。
傳輸靈力有兩個選項,可就算看似最輕松的合歡秘法也是需要強大實力支撐的,并非随意叫個人就能把靈力渡來送去。
一整天下來,兩人依舊四處閑逛,沒人知道他們晚上要去做一件什麼樣的事。
是夜。
官兵風風火火跑過客棧,與往日别無二緻的哭喊求饒聲漸遠,一個木窗悄無聲息打開,溜出來兩道人影。
喬既陽先跳了下去,環顧四周檢查沒有危險了,才沖上方揮手。
“跳下來,我接着你。”
聲音準确無誤順着耳靈傳入,阮流坐在床沿,探頭試了下高度,對喬既陽擺手。
下一秒,少年動作矯健跳下來,如一片葉子落入水面。
他撣了撣衣擺,揚着下巴用氣聲說:“走?”
喬既陽堪堪回神,跟上。
“看不出來啊小水,實力這麼強?”
上午讨論完計劃,喬既陽就呼籲要改變叫法,理由是兩個人稱呼太不親密。
在喬既陽期盼的眼神中,阮流說了自己小名。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阮流停下步子,回頭挑眉:“當然。”
還有一句話被他咽下——師兄什麼都教我。
按理說凡間城池擋不住修士,除了地位高的權貴,一般都不會有人在自己府中安置太多防禦和修士。
一是沒必要,二是沒能力。
沒必要是修真界和凡間差異大,修士不圖金銀财寶,凡人圖不到靈石法器。
至于沒能力……
“徐城主這一圈防禦普通官員可做不到啊。”
喬既陽看着城主府角落隐匿的修士,意味深長地說。
阮流一眼掃過去,沒發覺什麼異樣,盯着“魯班”等他發話。
“魯班”眼中再現奸詐的笑意,偏頭看着阮流,手點了點那幾個人。
“靈寶宗的東西,本人破起來恰好易如反掌。”
阮流配合無聲鼓掌,滿足喬既陽好久不見的勝負欲。
果不其然,喬既陽隻是拉着他,輕而易舉就将他帶入府中,無一人被驚動。
城主府外觀看上去恢宏大氣,内裡卻陰森至極、寒氣逼人,燥熱的夏夜都抵消不去一絲一毫陰氣。
不用提醒也知道這地方邪氣入骨。
兩人在府内走了一圈,奇怪的是毫無異樣,正常得吓人。
阮流走走停停,視線不停在各種建築上轉換。忽然,他停了。
眼睛死死盯着兩米處突然出現的槐樹,職業茂盛,唯獨沒有花。
若沒記錯,此時正值花季。
阮流恍然。還有别處有這花嗎,整個徐家城裡?
不對!這城主府裡根本沒有槐樹!
喬既陽……喬既陽呢!
本應在他身旁的喬既陽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阮流下意識摸了摸戒環,其他手指上花裡胡哨的戒指昨晚就被摘了下來。
阮流試探着往前走。
周圍的霧越來越重,朦朦胧胧像是要讓所有身處這片土地的人消失,巨大的閘刀高懸頭頂,升起隐隐約約不安。
走着走着,迷霧散去。
阮流終于能看清周圍,他似乎來到另一方天地。
花團錦簇的園林小徑,幽香凝于鼻尖,巨大的假山流水墜落,嘩啦啦一片水聲。
甯靜安然的一幅畫面,連夏蟬蟋蟀聲都未能聽見。
蟬聲!
阮流想到什麼,快速跑起來,偌大的城主府不消半刻便被他看完。
這裡确實是城主府沒錯,房屋裝橫大都一緻,花草格局卻全然不同,像是被人刻意更改。
阮流不動了,手中的戒環毫無反應。
他猜測此處應該是某種空間,他誤入了,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更糟糕的是,他的靈力沒了。
阮流找個石塊,一屁股坐下,出門前精神奕奕豎在頭頂的一小撮頭發都萎靡下來。
手指牽着根木棍,百無聊賴在青翠的草地上滑來滑去,等待救援。
喬既陽還是雲停,他總不會被困在這很久……嗯,現在還不餓。
手裡的小木棍還沒寫幾個字,一陣清晰的腳步聲漸近,阮流迅速翻身往草裡一趴。
一步、兩步,阮流心如擂鼓,心跳都要和腳步聲同步。
越來越近,盡管不想承認,但那聲音的主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安靜端詳着,似乎要看這場喜劇何時結束。
若是靈力還在,他說不定還會掙紮兩下,可他現在隻是個脆弱的普通人。
阮流:……
阮流放棄掙紮,站起來踉跄幾步,手臂馬上被扶住。
阮流試圖掙開,無果。
行了,把我抓起來吧。
結果片刻不見動靜,好似這人伸手隻是為了扶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