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璇舞坐完月子,立馬關押進了看守所,等待她的,除了審判結果,還有一份藍正風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書。
盯着那幾個大字,何璇舞似是不敢置信,她拒簽,揚言務必親自見到藍正風。
律師卻并不買賬,“藍總吩咐,如果夫人您拒不簽字,那麼小少爺将得不到藍家的半點财産和股份。如果您退讓一步,小少爺以後的日子更好過,這是藍總的原話。請夫人考慮清楚,要盡快。”
“你說什麼?
何璇舞渾身一僵。
鋼筆被她捏在手裡,指尖發緊,幾乎是顫抖地擠出這些字,“他,真的,這麼說?那也是他兒子,你打電話給他,我要他親口告訴我。”
“夫人,您忘了,以後公司是藍慕之小姐的,希望您做個聰明人。”
是了,她怎麼忘了,還有藍慕之那個小賤人,絕對不可能放過她兒子。
何璇舞仿佛能預見,她兒子未來過得如此艱苦,藍慕之是如何打壓他的,光是想想,她就滿腔怒火,憤恨。
但是,更多的是心寒。
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就這麼抛棄她。
“好,我簽,希望藍正風别忘了他說過的話,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終究,她還是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協議生效,而孩的子撫養權歸藍正風。
對于何璇舞的下場,藍慕之沒半分同情,一切都是那女人咎由自取。她沒開酒慶祝算不錯了。
意外的是,她收到了邢尤書的請求見面。
那姿态放得很低,這實在不像邢尤書。
不過,她仍舊如約去了。她們的見面,約在了海邊,在傍晚。
路上沒什麼人。
不遠處的淺灘上飛着幾隻海鳥,工作人員在喂食。
“你找我應該不是為了叙舊吧?”藍慕之遠眺大海,旁邊站着邢尤書。
“恭喜你,你赢了,徹徹底底。”
藍慕之諷笑了兩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或者說,你們母女太自以為是了。我隻不過還原真相而已,我們之間從來不是賭輸赢。如果不是你們作妖,我管你們死活,碰上我這顆釘子,你們隻能自認倒黴了。”
邢尤書沉默片刻,目光同樣落在那幾隻海鳥上,她前二十多年,風光無限,即便如今遭遇人生滑鐵盧,她亦不曾後悔做過的一切決定和選擇。
重來一遍,她仍然會這麼做。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沒指望你原諒,所以,今天約你來,是想做個了斷。”
“什麼意思?”
“那就是……”邢尤書臉龐陡然變得猙獰,從包裡抽出一把水果刀,對準藍慕之胸口狠狠刺下去,“你去死。”
緊接着從圍欄上把藍慕之推下了大海。
海水充斥着藍慕之的鼻腔,胸口,意識變得薄弱,窒息感撲面而來。
“邢尤書,我絕對……”
黑暗中,藍慕之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氣,仿佛溺水之人得救後的劫後餘生。
她下意識捂住胸口,心髒還能跳動,什麼事都沒有。
這裡是卧室,她沒被刺死推到海裡。
她的大幅度動作,就連黎庭言也醒了,啞着聲問,“做噩夢了?”
他打開台燈,發現她額頭上的細汗,幫她擦掉後下床倒了杯水。
藍慕之喝完水,平靜下來,撇嘴道,“黎庭言,我夢到我死了。”
“夢而已,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不知道黎庭言的話有作用,還是他懷抱有安全感,藍慕之後半夜睡得很沉。
翌日,藍慕之在辦公室突然回想昨晚上的夢,心有餘悸。
太真實了,真實得她仿佛死過一般。
因為昨天白天,她的确在海邊見了邢尤書一面,邢尤書跪下跟她道歉了,她甩了她一巴掌就離開了。
“藍總,這是您的外賣。”
辦公室敲門聲響起,随後一個包裝精緻的外賣擺到桌上。
“外賣?”
藍慕之疑惑臉,随即又反應過來,前兩天開始,黎庭言生怕她不記得吃飯,餓瘦了,天天給她點下午茶。
這次是某個牌子的精品蛋糕,需要提前派對預約的限量品。
味道不負名望,她全部吃完了,拍了照片分享給黎庭言,估計他在忙,過了好久才回複,回了句喜歡吃就好。
隔天是周末,休息日,藍慕之終于松口氣,别看她任職公司管理層,實則與社畜沒啥區别,朝九晚六,忙起來像頭騾子。
吃完午飯,藍慕之想去逛街,好久沒去了,買幾件應季衣服。
黎庭言新電影的事,前期工作準備的差不多了,劇本還在修改中,沒有那麼忙。
陪女孩逛街需要極大的耐心,這點黎庭言完全展現,藍慕之試穿衣服詢問他意見時,他會提供有價值且中肯的評語,認真不敷衍。
經過男士店時,藍慕之腳下一轉,推着黎庭言進去,雖然他有很多衣服,但她還沒給他買過。
聽到女朋友幫自己買衣服,黎庭言很樂意,任由她挑選。
藍慕之摸着下巴對着一排衣服思索,按照黎庭言的身架子,穿什麼都好看,那就……
她眼睛往旁邊一掃,注意到一件黑色帶有印花的衛衣。
很少年的款式。
毫不猶豫的,她叫導購員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