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主子,這些事情,下人是沒資格過問的。
二人确認這裡沒有了旁人。
“怎麼不看了?”魚松落看着蕭元朔問道,“你手上這本可是孤本。”
“少來。”蕭元朔說,“若是孤本,大王能拿着墊桌角?”
魚松落神色尴尬:“你從哪拿出來的?”
“清淩殿。”蕭元朔說,“看到滿院的花藤下有本書,一時好奇,就順手取了下來,想也是大王放的。”
“孤就是順手一放罷了。”魚松落解釋說。
“若是好看,大王必然就看了,都放在那了,那必然是無聊。”蕭元朔看着魚松落說,“你說是不是,大王?”
魚松落尴尬點頭:“這書寫得确實不行,字也不及你好看。”
“你何時見過我的字了?”蕭元朔驚恐道,“你不會去梁宮偷過我的奏折吧?”
魚松落說:“不用孤偷,那些信件,孤一份都沒少看。”
“我就知道。”蕭元朔沒有絲毫意外,“罵人還是要被罵得的人看到才有趣。”
“不過大王,你真的沒扣下什麼信件?”蕭元朔說,“世子對我隻字未提及思念,反倒是更關心你。”
魚松落說:“他學兵法大概學得不行,左右隻知道一句知己知彼,倒是忘記了他連和孤打的資格都沒有。”
“大王倒是自信。”蕭元朔評價道。
“魏國早沒了楚示之,眼下又送走了一個你,哪還有打仗的人?”魚松落說,“總不能是陸浮安假裝你蕭元朔吧?”
蕭元朔沉默了,梁國版圖大,戰場與都城距離甚遠,梁國人沒見過他,自然可以把他當作是魏國世子認了。
可若是兵戎相見,魏國的将士們,誰會不認識他蕭元朔?
“将軍覺得自己可以保梁魏兩國多久的太平?”
這是句十足的威脅話,蕭元朔也沒讓着他:“大王若是不守信譽,蕭璟必是要拼盡全力與大王決一死戰。”
魚松落沒回話,反倒是伸手輕輕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
隻是一觸即離的撫摸,二人之間卻産生了一種很微妙的情緒。
有些東西,好像在恍惚之間不一樣了。
蕭元朔沒心思去理魚松落的做法,他甚至有了一種什麼都不想管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他從來到梁宮之後就一直有,但從未如此強烈過。
魚松落……到底想怎麼樣?
天下一統是早晚的事,按照蕭元朔的預想,最多不超過兩年,這天下大權必然是歸于一人手中。
結束這亂世的主人,眼下看來,也就隻能是魚松落了。
蕭元朔從來都不是喜歡貶低别人的人,也不至于因為喜歡陸浮安就說些虛假的話。
真要是說二選一的話。
陸浮安是他的心上人,卻不是适合做天下之主的人。
魚松落看到他表情凝重,試探問道:“将軍很介意别人碰你?”
蕭元朔立刻回擊:“很介意大王觸碰罷了。”
“那怎麼辦啊?”魚松落問道,“不然我讓将軍碰回來?”
蕭元朔皺眉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碰你能有什麼好處?”
“我好看。”魚松落理直氣壯道。
蕭元朔懶得理他,這是什麼理由?
“我不和大王多說了。”蕭元朔說,“原本是沒睡意的,看到大王,突然就生出了些困意。”
這話一說,魚松落便笑了起來:“本王讓将軍看了很想睡?”
“大王很會曲解别人的意思啊。”蕭元朔說,“那我豈不是多說多錯?”
魚松落笑了起來:“你怎麼會有錯呢?”
話裡是十成十的暧昧,若是換旁人,大概就要不敢看魚松落了,可蕭元朔不是什麼旁人,他看着魚松落,一字一頓道:“大王,你好無聊啊。”
魚松落問他道:“是嗎?對有興趣的人說喜歡這事,怎麼能算是無聊呢?”
“大王下次說話之前,先問問自己信不信再說。”蕭元朔說,“騙我也就罷了,大王騙自己,多多少少對自己是有些心狠了。”
“孤說的都是真話,有什麼可不信的?”魚松落說,“将軍不信是将軍的事,孤偏偏就是要這麼說。”
“那随便大王吧。”蕭元朔說,“天色不早了,我去……”
“你去寫信罵孤?”魚松落看着他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蕭元朔被他的話弄得一愣,“大王在說什麼?”
魚松落看着他問道:“你不是嗎?給心上人的信中說了孤無數句不好的話。”
蕭元朔“呵”了一聲,而後道:“原本我倒是不知道,大王還是要面子的人。”
“孤向來都是要的,隻是将軍不願意給,孤總不能強求。”
倒是一副明理識趣的樣子。
“不陪大王玩了。”蕭元朔補充了一句,“也沒心思寫信,大王不用多想。”
“你就如此喜歡陸浮安?”蕭元朔站起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