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管了。”魚松落說,“孤的眼裡現在隻有你。”
退下的可隻有小矜一個人,滿院的宮人都在。
吳讓一直在蕭元朔的身後,此刻他的神情十分慌張。
他斷斷不敢給蕭元朔臉色看,更是不敢去埋怨魚松落,可這些話,所有人都聽得到。
魚松落在外人眼裡怎麼傳的都不重要,宮裡的人多少都是知道這個大王的。
但眼下所做所為,魚松落當真是一副要拿大梁江山陪蕭元朔玩的姿态。
但凡是梁人就不能忍。
“大王别開玩笑了。”蕭元朔說,“否則我以後日日難以安寝。”
魚松落還沒答話,蕭元朔便補充道:“這不會才是大王的目的吧?”
“自然不是。”魚松落說,“孤自然是舍不得你受半點兒委屈。”
蕭元朔笑道:“那我現在這樣,對于大王來說,算是什麼?”
“偏愛。”魚松落回答他說。
蕭元朔笑了起來:“你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啊。”
魚松落說:“你為什麼說這是假話?”
蕭元朔說:“大王,你就是說再多好聽的話,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我眼神還沒這麼不好。”
蕭元朔這麼說之後,魚松落就意識到他确實是不想聊這個話題了。
“孤給你撫琴聽。”魚松落說,“少點不開心的事。”
魚松落這句話可以說是來得莫名其妙,但大家也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蕭元朔似笑非笑:“大王要讓我聽什麼淫詞豔曲?”
“孤沒這樣的意思。”魚松落說。
蕭元朔到底還是沒繼續聊這個,他人在原位沒動,魚松落倒是也不挑,直接就在宮人布置好的位置上彈起了琴。
從前也是聽過他彈琴的,但上一次的琴音明顯沒有這次的婉轉。
聽着琴聲傾瀉而出,倒是真的像是魚松落在訴說着綿綿情意。
蕭元朔很快把這樣的想法甩了出去,魚松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情意?
殺伐果斷、薄情寡義的人從來都是他,演出來的深情沒人會覺得珍貴。
很多人都是後來才入了梁宮,今日見到魚松落彈琴,很多人都十分驚訝。
原來素來拿刀劍的大王,手也可以彈奏琴。
“我陪大王。”蕭元朔說。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蕭元朔已經走到了魚松落的身後。
他抽出了上次的那把劍。
魚松落的劍原本就不是殺人的劍,這會兒抽出來,倒是比上一次還要順理成章。
蕭元朔不是不會跳,隻是從來都沒想過要給魚松落看劍舞。
但是當着宮人的面,魚松落一個大王都不介意讓所有人聽他的琴聲,自己一個假的質子,有什麼好瞻前顧後的?
魚松落隻愣了一下,琴聲很快就續上了,大家紛紛被這二人所吸引。
一時之間,也沒人再糾結蕭元朔是不是禍國殃民、魚松落是不是為愛亂智。
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是該在一起奏琴歌舞一樣。
一舞畢,蕭元朔将劍插回原本的劍鞘中去。
在他動身之前,魚松落開口攔住了他:“你别回去了,就坐在孤身邊,可好?”
蕭元朔沒回他話,人倒是在他身邊坐下了。
魚松落将臉湊了過去,落在旁人眼裡,便是一副深情缱绻的樣子。
“你又想做什麼?”蕭元朔小聲問他道。
“騙人。”魚松落說,“麻煩将軍演戲了。”
兩個人都坐好之後,都默契地不提先前的舞和樂。
“隻是可惜。”魚松落說,“今日并未落雪。”
蕭元朔笑道:“要是落了雪,我可就不出來了。”
魚松落笑道:“你好看,确實不用雪景來襯。”
與魚松落四目相對,蕭元朔看到了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蕭元朔笑了笑:“大王好漂亮。”
“你看的分明就是你自己。”魚松落說,“漂亮的是你。”
“承讓了。”蕭元朔說,“大王向來漂亮,不需要在這上面讓着我的,我并非不知大王好看。”
“那你為什麼不看孤?”魚松落眸中滿是期待。
蕭元朔問他道:“大王還要我怎麼看?”
魚松落說:“将軍不知道嗎?”
蕭元朔搖了搖頭:“不陪大王了,我回澄安殿了。”
“好。”魚松落并沒阻止他。
蕭元朔并不覺得他能這麼輕易就答應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