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槐在苟住小命和勇往直前之間猶豫了一秒,果斷報名了。
作為未來的仙道第一人,怎麼能被這點小困難絆住腳步呢?
晨練時,沈玉槐忠誠的狗腿子小衛同志聽說他要參加地級秘境,簡直比聽說自己要飛升了都激動,立馬湊上來噓寒問暖。
“沈師兄,我聽說你要去那個地級秘境試煉,是真的嗎?據說地級試煉最低門檻都是金丹期,比上次咱去過的人級秘境危險百倍,甚至有好多元嬰期的大佬為了争奪秘寶都不得不下狠招……咳咳,那什麼,我當然相信師兄你的實力了!師兄若有什麼大機緣,可别忘了我這個鞍前馬後的師弟……”
衛之瑜本意是想奉承幾句,但架不住他不會說話,沈玉槐一聽便知,這小子多半心裡想的是,假如自己死在秘境裡,他要不要找個新靠山。
哪怕看出來了,沈玉槐也并不在意,隻談笑道:“還用得着你說麼,隻要是我想得到的東西,什麼時候沒有得到過?”
這裡的規則就是這樣,沈玉槐早已能夠娴熟駕馭。
凡人依附仙家生存,寒門依附世家生存,隻要是仙門大派,長老和弟子之間就都有各自的小團體,作為團體中心的那個必然是身世最顯赫的。
沈玉槐穿越過來時,原主已經在七星門修行兩年了,身旁因為觊觎他手裡資源而争相攀附的同門不在少數,但原主心高氣傲,不屑與這些心思不純的宵小為伍,甚至對他們攀附的行為出言羞辱,結下了不少梁子。
沈玉槐魂穿之後,和原主有仇的人不止一次在暗地裡給他使絆子,好在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用自己的手段一一還回去,順便陰差陽錯收了一幫小弟。
不過有一說一,換靈丹、毀仙器這種事的殺傷力他還算認可,但某些人往他的屋裡吹迷情香,在他沐浴的時候偷衣服,沈玉槐覺得實在是有點幼稚。
幹這事的人後來被衛之瑜抓到沈玉槐跟前,扒了衣服綁樹上倒挂了一夜便作罷,衛之瑜善後工作堪稱完美,沈玉槐大方地賞了他一枚築基丹,小衛同志從此一路高升,終于榮登沈玉槐小弟幫領頭人。
“我今兒還聽說了一件事,沈師兄你知道不?晟天長老的首徒——咱們那位消失十多年的大師兄遊曆歸來了!”
問候結束,衛之瑜便将路上的見聞說給沈玉槐聽。
這事他不說,沈玉槐也知道,因為這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座山。
假如修仙界能聯網,他們七星門論壇今日的熱門帖子絕對是:神秘大師兄遊曆歸來,當年下山竟是為了……
後附一千字小作文,概括成一句話——小編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晟天長老就是當世劍尊,也是沈玉槐十分敬重的授業恩師,但沈玉槐五年前才拜入他門下,即便有原主的記憶,對這位大師兄也沒什麼印象,師父他老人家更是從來沒和他提過這号人物。
沈玉槐有幸曾在其他入門更早的外門弟子那兒聽過關于大師兄的隻言片語,但都沒什麼譜,描述得和鬼魂似的,一人口中一個樣,有人說高有人說矮,有人說胖有人說瘦,有人說他修為深不可測,有人說他不過廢物一個。
沈玉槐都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過了,但是其他人卻笃信不移。
這種感覺就像你編寫了一個代碼,到處都是bug,但它偏偏能運行。
衛之瑜一邊觀察沈玉槐的臉色,一邊添油加醋道:“沈師兄,你可是晟天長老最器重的弟子,如今半路殺出來一個大師兄,你覺得他怎麼樣?”
沈玉槐斂笑挑眉:“自然是不怎樣了。”
聽到這話,衛之瑜放下心來,旋即和他編排起這大師兄來:“嘿嘿,不瞞你說,晟天長老這麼多年也就師兄你這麼一個親傳弟子,我原先還以為那見不着面的大師兄早八百年就死外邊了,沒想到竟真是個活人!”
“哦,是嗎?”沈玉槐佯裝不解,神色裡卻全是玩味,“衛師弟此言差矣,師父他今日特地出關為大師兄接風洗塵,可見他對大師兄很是重視,師弟可不能妄言啊,小心看着身後。”
衛之瑜臉色一白,冷汗刷地淌下,他僵硬地轉過身去,卻見自己身後不遠處立着一個面容陌生的少年。
那人生得眉清目秀,穿一身白衣,腰佩一把墨色長劍,看着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的模樣,瞳孔是清澈的淺灰色,看人時神色很淡,氣場不強,但右半張臉卻覆着銀質面具,平添了幾分難以接近的清冷。
此人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竟一絲氣息也無,以至衛之瑜全無察覺。
下一刻,衛之瑜的目光轉移到那人腰間挂着的弟子令牌上,那上面雕刻的圖案正是七星門天樞宮主位的紋樣。
衆所周知,天樞宮主位長老晟天仙君隻收了兩個徒弟,除了沈玉槐,便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師兄了。
此人正是他方才編排的那位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