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喜歡高橋涼介嗎?”“哈?”千代回到房裡,便看見了手機上傳過來的短訊,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地怪叫起來,
“我不能量化您的情感,但如果用計算的點數來類比,您對高橋涼介的好感度,剛才是有上升的。”
“我是個人,我當然有情緒波動了。”她下意識地狡辯道,但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嘴角是帶着笑的,而系統自然也并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反而又往前推了一步,“之前您與那位夜之子的人在一處的時候,似乎情緒并沒有那麼大的波動,”
夜之子?千代一愣,回想了一時才感覺到自己額頭上隐隐的幻痛,“我對一個人渣會有什麼情緒波動?”“但高橋涼介也入侵了您的私人領域,為什麼您卻并不那樣反感呢?”
“……”千代怔住了,人固然都是雙标的,哪怕單純因為容貌上的區分,也是正常的事情,但她卻在這時感覺到了一絲類似羞慚的情緒,她不明白為什麼,而系統似乎也并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反而繼續堅持發送着自己的見解,
“您在談到高橋時與談到桐谷時的情緒變動也不一樣。這兩位男性對您表達出好感的方式雖然不同,但确實都很明确地傳達出各自的意向。您……”她看不下去了,幾乎是将手機摔進了床頭的靠枕裡,手機有些可憐巴巴地落下來,在被子上砸了個坑,
“别說了!”她的尖叫聲不大卻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破音,
但或許她自己也知道,令她這樣慌亂而激動的原因,并不隻是系統有些口無遮攔的質詢,而是它提到的另一個人,桐谷,
她剛才還被涼介掀動得有些躁動的心緒在這一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而涼介此時也剛回到家,啟介端着一碗冰沙正在看電視,是去年WRC歐洲站的錄像帶,涼介瞥一眼就知道了,
“你去哪兒了?”啟介咬着勺子有點含糊地問,“怎麼?”涼介站在玄關換拖鞋,并沒有直接回答,“緒美問你來着,好像是讓你挑照片什麼的。”啟介的眼睛盯着電視,随意地答道,
“嗯,我這就去。”涼介點了點頭,轉身往地下車庫走,“?”啟介咬了咬勺子,歪着腦袋看涼介的背影,大哥他是不是還是沒告訴我他剛才去哪兒了?
涼介走到車庫裡的暗房,敲了敲門,“…白文,我可以進來嗎?”“涼哥?”緒美嘀咕着打開了門,“你剛去哪兒了?”“沒什麼,啟介說你找我?”“嗯。有幾張照片你挑一下,白文說照得挺好的,但怕你不喜歡。”“我沒有什麼不喜歡的,拍的好就留下。”涼介随意地應着便走進了暗房
水浴法讓屋裡有些蒸汽氤氲,“這麼熱,在洗彩照?”“嗯,彩照好看點。”桐谷仔細地盯着藥水中的照片,無暇顧及似的,有點含混地應了一聲,緒美牽着涼介在挂晾好的照片中參觀,桐谷的鏡頭跟他一樣,細膩而溫柔,尤其,當千代出現在他的鏡頭中時,
涼介清楚地記得千代其實并沒有正兒八經地參與過幾次拍攝,但就算隻是在相片角落,又或者是構圖中匆匆閃過的剪影,她與人交談時熠熠閃光的雙瞳,嘴角溫柔和煦的笑,絲綢一般柔亮的發絲,還有注視着緒美時,溢于言表的欣賞,全都一覽無餘地呈現了出來,
桐谷确實是個很好的攝影師,緒美從來不說謊。
“千代瘦得好厲害,”緒美像是突然意識到似的,盯着千代那張抱着天竺鼠的側影低聲喃喃道,“确實。”桐谷将最後兩張照片挂好,又瞥了一眼緒美面前的照片,也跟着附和道,“我之前就有點感覺,千代是不是生病了,怎麼感覺這段時間瘦得有點脫相了。”緒美瞧着那張沒晾幹的照片,又瞥了一眼涼介,倒是像在質問,
“上次她去醫院的檢查報告我看過了,有點貧血,睡眠不足,沒什麼别的問題。”涼介搖搖頭解釋道,“嗯,千代是太忙了,”桐谷默默地把藥水分門别類地放好,也跟着過來看,
“不過啟哥,是不是又去健身了?總覺得他肩好像更寬了。”“……”說曹操曹操到,啟介端着冰沙推門進來,“你們仨在地下室開什麼會?阿京剛下班,說要出去吃宵夜,你們去不去?”“…在說你不能再胖了。”緒美一邊接過他手裡的冰沙碗,一邊從門邊上溜了出去,“我胖?”啟介的眼底瞬間被點燃一簇烈火,眼睛瞪得溜圓,“你給我說清楚!”他追着緒美便沖了出去,
“涼介哥,你幫我跟姐姐說一聲,我就不去了,這邊機器得過一會兒再關。”“好。”涼介應下,卻并沒出去,而是順手将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