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竹神色平靜,隻細細看了老夫人一眼,便福身出了門。
來到屋外,丁香早就按捺不住了:“小姐,這老夫人怎麼能這麼說你?想當初你進門時,她就存心為難。現在,幹脆直接擺在明面上了。”
溫妤竹擺擺手:“她現在正在病中,神智不清,說些什麼也是有口無心。随她去。”
丁香接着說道:“可是小姐,老夫人現在當衆說你沖撞了她,我擔心往後你在這府中的日子更不好過。”
溫妤竹斜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自從進了蘇府,咱們的日子什麼時候好過了?”
丁香沉默了。想到小姐在蘇府遭遇的磨難,她的心口一陣抽痛。
溫妤竹看着丁香的樣子,上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放心好了,我現在還是這蘇府少夫人。老夫人既然不喜歡,我便少往她跟前湊就是了。咱們就快離開這裡了,還計較這些無謂的小事做什麼。”
銀杏道:“對,咱們還有溫府做靠山。要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去告訴二公子,他一定能為咱們作主。”
溫妤竹輕點了一下銀杏的腦門:“你這丫頭,用不着事事都去勞煩二哥。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處理。早知道我不讨她老人家歡心,如今她不願見我,倒省去了很多麻煩。”
回到妤心居,溫妤竹開始細細回想。剛才她刻意仔細觀察了蘇老夫人,發現她臉色發紫,眼下有烏青,神智恍惚,口鼻處有血絲滲出,倒有點像中毒。
難不成,這府中有人投毒?
溫妤竹正想着,陸沁瑤的身影突然飄了進來。
陸沁瑤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嘴臉:“姐姐,你沒事吧?三姨母說話有些不中聽,你别往心裡去。”
溫妤竹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她是長輩,我怎敢與婆母計較。”
陸沁瑤再度笑道:“姐姐,文霖哥叫我來告訴你一聲,這幾日,他想陪在母親身邊,就不來妤心居了。也為免三姨母煩心,也請你待在妤心居不要随意走動,以免惹事生非。姐姐你照顧好自己,要是缺什麼,就差人告訴我一聲。我幫你置辦來。”
溫妤竹擺擺手:“多謝告知。往後你若無事,也不必再來了。”
陸沁瑤愣了愣,又狀若無事的說道:“姐姐,你不要怪文霖哥,他也是母命難違。其實,他心裡非常記挂你,還讓我常常來陪你解悶。”
溫妤竹實在有些煩躁,這人怎麼轟都轟不走。她轉過頭背對着陸沁瑤:“不敢。母親的身子要緊,就讓他好好盡孝,我不會去給他添亂。”
陸沁瑤見狀,大概也覺無趣:“姐姐真是識大體。放心好了,我會替你照顧好文霖哥和姨母。那就先行告辭了。”
溫妤竹不為所動:“那就多勞妹妹費心了。”
陸沁瑤沖她笑笑,然後出了門。
丁香沖着陸沁瑤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說那麼好聽,他們這分明是嫌咱們晦氣,要把我們隔在這裡。”
溫妤竹淡淡一笑:“這不正好,現在咱們在這裡,見不到那麼多煩心事。這蘇府太亂,我可不想淌這趟深水。留在這裡,不用見不想見的人,倒是自在的很。”
在蘇府經曆了這麼多事,她想通了,也看開了。既然他們不待見自己,那自己也沒必要去刻意迎合,氣場不同的人,遠離就是了。
到了晚上,衛夫人帶着幾樣清粥小菜來到妤心居。
溫妤竹招呼着她坐下,笑道:“衛夫人,我這妤心居是不詳之地,衛夫人還是少來,以免被牽連。”
衛夫人不屑的笑笑:“這招,她老人家早就用過了。”她頓了頓,接着道:
“當年老爺還在時,她也用這招對付過我。隻是老爺英明,不信這些罷了。都是借口,想找個替罪羊而已。”
溫妤竹頓了頓:“看來衛夫人知道些什麼。”
衛夫人眸色暗沉:“這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少夫人心懷坦蕩,便沒什麼好擔心的。”
夜幕降臨,溫妤竹覺得很久沒睡過這麼踏實。
第二天,溫妤竹便派人去打聽蘇老夫人的病情,得知是氣血虧空,加上近日蘇府少夫人落胎,怕有邪物沖撞所緻。現在是渾身乏力,頭痛不已,食不下咽,嘔吐不止。
溫妤竹細細查看了老夫人平日用的藥方,隻是些尋常補藥,京城年長的世家貴婦經常用以調理氣血,沒什麼異常。可每日的膳食都是廚房一塊做的,别人都沒事,應該不會是在食物裡下毒。
看來,這蘇府的大戲,是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