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又換了幾個姿勢，拍了好幾組照片。

從大頭貼店出來，兩人手裡拿着剛打印好的照片，邊走邊看。

她們頭挨着頭欣賞手中泛着光的大頭貼。

Jennie的指尖輕輕劃過照片，每一張她都姿态各異：時而嘟嘴賣萌，時而捧臉撒嬌，時而挑眉wink，拍的不像大頭貼反而像什麼雜志封面。

反觀崔海恩，不是手不知道往哪放，就是笑得過于拘謹，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

“你像在拍《DAZED Korea》的封面，再努力一丢丢，你就可以拍上《Vogue Korea》的封面了。”崔海恩終于憋出來一句，把Jennie笑的擡不起頭。

Jennie一蹦一跳地向前，“崔助理不覺得超好看嗎？明明私下幹什麼都很淡定的崔助理，哈哈哈哈哈為什麼在

照片裡這麼僵硬呢？”

聽着Jennie的取笑，崔海恩把照片仔細地放進錢包，說要好好保存。

她走過去扶着Jennie的胳膊，一副生怕她把自己給折騰到摔倒的樣子。

Jennie有些惱怒的看着她：“呀！我沒喝醉，我隻是有一點點頭暈！煙花還沒看呢，崔海恩！”

“嗯嗯。”崔海恩敷衍的點頭，仍然小心的扶着她。

“呀！崔海恩！”Jennie從她的胳膊掙紮出去，輕快地轉過身面對着她，“為什麼不叫歐尼呀！敬語也不用！”

崔海恩愣住了，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仔細想來，這次從明洞的街頭見到她開始，一次敬語都沒有說，或者更早，上次在SBS歌謠大戰的後台，她有說敬語嗎？

“别不說話，我可知道你是97年的！”Jennie繼續哼哼着，“我可知道！我可知道你要叫我姐姐！”

“但我16年上半年就參加工作了。”不知怎的，崔海恩不想叫她姐姐，是不想輕易滿足她還是什麼别的原因，她沒有多想。

“16年你才幾歲！别想哄騙我。”Jennie一臉的不相信，眼睛一眨一眨，湊近了看崔海恩，“别以為你個子高就可以騙人了！”

“我上學早，小學還跳過級。”崔海恩把Jennie歪歪的身體扭正，随口回答。

Jennie皺着眉頭，顯然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但我還是歐尼，你要用敬語才對。”

喝酒的人總是分外執着，崔海恩在心裡吐槽，“好～～歐尼！”

Jennie這才滿意了，剛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就被戳破了開心泡泡。

“口罩呢？”崔海恩伸出手，什麼意思一看就知道。

Jennie還是呆呆的看了她一小會，才把口罩從口袋裡拿出來遞給她，“你幹嘛啊……”

崔海恩注意到Jennie睫毛上凝出的細小冰晶，指尖先在掌心捂熱片刻，才小心翼翼展開布料。

她微微彎下腰，170cm的身高自然形成溫柔的俯視角度，指尖懸在Jennie發間停頓片刻，确認對方沒有抗拒後，才将散落的碎發别到耳後。

“等會人很多的，把口罩戴上好不好？”微醺狀态的Jennie話變得有點多，崔海恩怕她不願意，盡量以最溫柔的語氣哄勸，聲音像剛融化的熱巧一樣膩人。

Jennie小貓一樣的眼濕漉漉地盯着她，任由對方微涼的手指拂過自己被雪水沾濕的鬓角。

崔海恩：“但我才是前輩，今天還是救命恩人，我不說敬語。”她指指自己的腿，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沒有被滿足的Jennie皺皺鼻子，居然也沒有強求。

她從小就跟着媽媽一起生活。

她的媽媽是一個非常熱愛旅行的人，總是帶着她四處旅行，同時也很有遠見，在她9歲那年就把她送到新西蘭的寄宿家庭，借住留學，她骨子裡就受到西洋文化的熏陶。

隻是在韓國的這麼多年，有點被這變态的前後輩文化熏入味兒了，其實她也可以接受不用敬語的。

耳繩繞過Jennie耳畔時，崔海恩努力讓動作更輕柔些。

口罩貼合臉頰的瞬間，她用拇指指腹輕輕按壓金屬條，動作慢得像是在描摹愛人的輪廓。

雪花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Jennie突然伸手拽住崔海恩的衣角，将人拉得更近。

隔着布料的溫度透過口罩傳遞過來：“海恩姐姐怎麼對我這麼好～。”

崔海恩呼吸微滞，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掉落。

她低頭替Jennie掖好牛仔衣的領口，指尖擦過對方冰涼的下巴，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前面有個炒年糕攤！”崔海恩慌的左右張望，試圖轉移話題，突然眼睛亮了，這不就是系統說的炒年糕攤嗎？

“要不要去嘗嘗？"崔海恩指着不遠處說。

Jennie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完全忘記什麼姐姐妹妹、敬語平語的事：“好啊！因為容易水腫，平常都會吃低鹽的食物來控制，已經好久沒吃炒年糕了！”

炒年糕的甜香裹着辣椒粉的辛氣鑽進鼻腔時，她們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小攤的旁邊。

小攤前圍了不少人，熱騰騰的香氣撲面而來。

崔海恩讓Jennie站着别動，在路燈下等她，那是她回頭就可以一眼确認的位置。

“老闆娘生意真好！”

“是啊，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炒年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