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31日晚，MBC歌謠大祭典如期舉行。

TWICE以李孝利的經典歌曲串燒進行開場表演，她們身着複古服裝，完美複刻了李孝利的舞台風格，從舞蹈動作到表情管理都十分到位，勾起了觀衆對李孝利經典舞台的回憶。

Blackpink一如既往的沒有出席，時至今日，2017年的年末舞台她們隻參與了SBS歌謠大戰，

她在幹嘛呢？現在正在和朋友一起吃飯嗎？

崔海恩站在電視台天台上，看着首爾的暮色一點點吞噬天際線。

手機上正循環播放着Jennie《So Hot》的粉絲飯拍，看着播放量不斷增長，心思卻早已飄了出去。

消息欄不斷亮起，是同事們在群聊裡曬出的跨年派對照片——高級餐廳包間的暖光裡，大家舉杯歡笑，李稚傾被圍在中間笑容顯得有些煩躁，可能還有點難過，反正不太真心。

崔海恩準備回家了，她走進辦公室拿起自己的包包，手機屏幕握在手中亮起又熄滅。

那條她斟酌了很久的短信和珍妮的回複停留在界面上：

【崔海恩】：“31号晚上有空嗎？聽說漢江有煙花。”

下方是Jennie的回複：

【Jennie】：“謝謝誇贊！”

【Jennie】：“抱歉，那天不行哦，和朋友約好了。

簡單兩句話，連個表情符号都沒有。

窗外突然飄起雪，崔海恩把額頭抵在辦公室冰涼的玻璃上。

28樓的高度讓她看清了整座城市的狂歡——情侶們在廣場擁抱，朋友們在街頭幹杯，就連便利店門口都擠滿了分享關東煮的陌生人。

系統界面亮起溫柔的藍光：

【跨年夜特别關懷任務】

【在零點前找到明洞營業的炒年糕店】

【獎勵：氣質加成】

【懲罰：聽覺喪失24小時】

【溫馨提示：寒冷天氣請添衣 】

“連你都可憐我沒吃飯嗎？”她對着空氣冷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殼——透明的手機殼裡放着她和家人合照的拍立得，邊緣已經磨得發白。

寒風卷着雪花灌進衣領，崔海恩想起三小時前辦公室的對話——

李稚傾下班前突然反常地出現在她的工位前，崔海恩低頭校對着工作稿，她也不說話就這樣一直默默的盯着她。

等崔海恩擡頭時被身前站着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今天的李稚傾難得沒穿标志性的西裝外套，隻套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愈發蒼白，看到崔海恩被吓到露出了一個少見的笑容。

“李PD有什麼事嗎？”崔海恩沒擡頭，繼續往包裡塞文件，一如既往的用冷漠當盔甲。

李稚傾的手指在隔斷闆上敲了兩下，節奏略顯急促。“今晚。”她頓了頓，像是需要組織語言，“節目組在江南區的FU餐廳訂了包間，跨年聚會，我請客。"

崔海恩這才擡頭，眉毛微微挑起，那是江南區的一家餐廳，人均消費很高，是她平時不會踏足的地方。

“所以？”

”所以你要去。”李稚傾的下巴習慣性微微擡起，語氣恢複了些許往日的命令感，“七點，别遲到。”

崔海恩差點笑出聲，從大二開始到現在，李稚傾欺負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手段惡劣，令人厭惡。

從那天芥末的事情以後崔海恩就沒有再理過她了，反正屈服她或者反抗，結果都很糟不是嗎？

而現在，李稚傾居然以為可以用這種居高臨下的态度邀請她共度跨年夜？

“謝謝邀請，”崔海恩拉上背包拉鍊，“但我有約了。”

李稚傾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有約會？和誰？”

“和您有什麼關系呢？”崔海恩故意提起李稚傾說她迫不及待去攀關系藝人的名字，“反正不是和Jennie，我這樣卑微的實習生，有什麼資格攀上藝人的關系呢？”

李稚傾的指節在隔闆上泛白，“改期”她生硬地說，“跨年聚會，全節目小組的人都會到場，作為導演助理，你沒有缺席的理由。”

“我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李PD。”崔海恩煩躁的連敬語也不說了，她站起身，仰視李稚傾的眼睛——她比對方矮5公分，李稚傾的身高足足有175，“你好好跨年吧。”

崔海恩繞過僵在原地的李稚傾走向電梯，後背繃得筆直，預感到會有東西飛過來砸中她的後腦勺——就像上個月那本厚重的策劃書一樣。

但什麼也沒發生。直到電梯門關上，崔海恩才敢透過縫隙往外看——李稚傾仍站在原地，低頭盯着自己的手心，那個姿态莫名讓她想起被雨淋濕的流浪狗。

“崔助理怎麼還上樓了？你們組裡不是聚會嗎？”同在剪輯師姐姐往她手裡塞了塊巧克力，又了然地搖搖頭，“今天可是跨年夜啊！就算不和同事過，那也和愛人或者家人一起過吧～”

“李PD年前節目的字幕需要校對……”她瞥見電梯鏡面反射出自己撒謊時顯得十分别扭的笑容，“我不習慣留下任務回家，這樣總感覺身上的擔子沒有卸掉。”

計程車裡的暖氣吹不散寒意。

崔海恩看着窗外飛逝的霓虹，胡思亂想，默默地發着呆。

“小姐，明洞到了。”司機的聲音驚醒了她，“現在人太多，隻能停在這裡。”

推開車門的瞬間，寒風裹着雪花灌進來，崔海恩把圍巾往上拉了拉。

晚上九點，明洞街頭已經擠滿狂歡的人群。

她就像一尾逆流的魚，被裹挾在笑聲與彩帶中。

崔海恩艱難地穿行在人流中，突然被一家複古飾品店的櫥窗吸引。

在無數閃耀的飾品中，一對小貓耳釘格外醒目——銀質底座上的碎鑽排列，讓她莫名想起來Jennie和她極具個性的穿搭風格。

“要試試嗎？”店員推開門，鈴铛清脆作響，“這是限量款.……”

崔海恩搖搖頭，剛準備離去，身子一頓，又轉身進了店鋪。

明洞的街頭遠比想象的更擁擠。

“小姐！跨年情侶套餐半價哦！”

發傳單的男孩攔住她，目光在她空蕩蕩的身側掃過，又尴尬地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