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忙,忘了。
如果輾轉反側忐忑不安了快半個月的吳宇知道是這個理由,大概會當場吐血。
喬延就挺想吐血。
忘了?
談戀愛的事兒,這還能忘?
“你你你!”喬延指着傅悉半晌說不出話了。
你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道:“怪不得公司那些老東西一見到你就催婚。”
别人不結婚是不想。
輪到傅悉,大概是忘了。
喬延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這不是你自己的計劃,說省得傅錦背後瞎搞,你幹脆自己找個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一忘就是半個月。”
傅悉沒說話,隻是又喝了口咖啡。
心道,看來就算是想演昏君,也是要看天賦的。
“半個月啊!”
喬延雙手按在傅悉辦公桌上,“要是有人想截胡,半個月早到手了。”
傅悉最近的确忙得腳不沾地。
他工作的時候足夠專注,也的确沒心思想别的。
喬延不提還好。
現在被人提起來,那個渾身寫滿了不服輸的高大身影,頓時又出現在傅悉腦海裡。
帶着那抹冷調的白,以及浸着水汽的黑。
傅悉靠在椅背裡,唇角不自覺勾起。
他想了一會兒,道:“不至于。”
喬延叭叭了好長一通,沒頭沒尾聽到這三個字。
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人的意思是——
就算有人截胡,半個月也到不了手。
喬延:“……”
這是對他那個“一見鐘情”多有信心?
“所以現在你準備怎麼做?”喬延問。
他以為傅悉“忘記了”這大半個月,至少要趕緊趕過去和人見一面。
不說别的,最起碼也要先送個禮物賠罪。
但是,喬延看到……
傅悉第一個反應是去看他的日程表。
那架勢,仿佛如果後面沒時間,還會繼續“忘”下去。
喬延看了眼傅悉。
他又覺得傅悉這個人挺可怕。
上次送鞋子那次,喬延看出來,傅悉對這人挺感興趣的。
這種感興趣并不是假的。
但喬延更知道,傅悉最近把人忘了,也是真的忘了。
即使是感興趣的人和事,傅悉這家夥也能輕而易舉的忘掉。
一忘就是大半個月。
如果沒人提起,可能會因為一些小事記起,也可能一忘就徹底丢到腦後。
他忘得那麼輕易,總讓人懷疑,那些興趣是真是假,在他心裡又到底有多少分量。
可如果,連分量很重的興趣,都能真的輕易丢到腦後。
那傅悉,又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即使喬延和傅悉是十幾年的好友,有很多時候,他也不明白。
但是喬延莫名有點同情以後和傅悉在一起的那個人。
“下午倒是有空。”
傅悉把自己的日程扔到一邊,伸了個懶腰。
這種别人做來有些不雅的動作,在他的肢體舒展中,卻有種别樣的慵懶。
“要去A大嗎?”喬延問,“剛好我也回去逛逛。”
順便吃個瓜。
“不。”傅悉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眼時間,道:
“為了避免年紀輕輕就猝死,當務之急,我需要好好睡一覺。”
喬延看他這樣,也沒再留。
傅悉沒再透露自己的戀愛信息,喬延沒再問。
他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剛好看到傅錦臭着張臉來公司。
盯着傅錦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其實喬延有件事沒怎麼弄明白。
傅錦這人雖然會搞一些绯聞抹黑傅悉。
但是個人能力和傅悉完全沒有可比性。
傅悉至于為了這樣一個傻子,特地找個男人談場戀愛,抹黑自己聲譽嗎?
就算不想讓傅錦亂搞,主動遞個缺點上去。
但以傅錦這腦子,有必要嗎?
傅錦一來公司,外面又熱鬧了一場。
傅悉沒管。
他是真累了,把辦公室的門一關,進了休息室。
閉着眼眯了一會兒。
但身體疲憊了,緊繃了許久的神經還活躍着,遲遲不願意入睡。
辦公室隔音不算好。
外面傅錦高調的聲音隐隐約約傳進來。
傅悉眉頭皺了皺,幹脆不睡了,躺着刷了會兒手機。
傅氏的做派一向節儉。
傅老爺子更是老派人,看不得奢靡的作風。
因此傅悉這間辦公室也很常規。
休息室也窄小。
現在窗簾拉着,便是一片逼仄的黑暗。
傅悉也沒開燈。
斜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刷着手機。
躺了一會兒,他想到什麼,起來到辦公室拿了個小型投影儀。
擺弄了一會兒。
牆壁上出現了畫面。
是路人錄的籃球聯賽地區決賽。
籃球場吵雜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回蕩在窄小黑暗的空間裡。
傅悉在這種吵鬧的環境裡,反而萌生了一股睡意。
半夢半醒間,他看到畫面上穿着9号球衣的男生搶了籃闆,投球得分。
歡呼聲炸耳。
鏡頭很晃,但依舊能看清男生壓着不耐煩的清冷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