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歌心裡越發失落,這就是一稍厚的普通布料,邊緣有些燒灼的痕迹,其他和尋常鬥篷,沒什麼不同。
容翎饒有興緻地觀察着蓮歌的舉動,她忽而得意一笑,往雨衣布料上潑了點水。
原本稀松平常的黑色布塊,竟然散發出星星般璀璨的光芒。
一眨眼,小小的一片布料,讓整個屋子亮得恍如白晝。
容翎再次合上小蓮花的下巴,又用絲帕擦幹上面的水分,光芒褪去,她謹慎地将雨衣收了起來。
好神奇的雨神雨衣!
“等你正式成了雨神,就該物歸原主了。”翎妹妹托着下巴,開始憧憬未來的事:
“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保管雨衣,那你上了位,以後我豈不是可以混吃等死,誰讓新雨神和我關系好呢!”
蓮歌心裡倒沒那麼樂觀,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怨雲的事,按照沈勻說的,隻有雨衣才能保護雨神不受侵擾,憑現在這塊碎布頭……
恐怕連隻老鼠都護不了!
難怪自己這麼久都沒發現容翎胸前的荷包有異樣,這點東西,即便是藏起來也是一馬平川。
那點布料,大小連蒙面都困難,就是普通的雨也擋不住。
“容翎,雨衣好像有點小,到時候能重新做一件嗎?”蓮歌試探性詢問。
容翎從未來的美夢中醒來,搖搖頭:“不可能再有了,雨衣的布料,并不是普通的織物,而是手心線,隻在大地之子身上出現過。”
“大地之子?”
和雨神一同隕落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蓮歌渾身都開始輕微打顫。
許多年前在雨中穿着雨衣蒙着面的人。
白色神符,空餘背影,孤身赴死。
雨神隕落後,毒雲随之消退,而世人都在傳,是大地之子沒有保護好雨神,才讓雨神落了難。
讓雨神隕落的罪魁禍首,竟然給了雨神一件雨衣嗎?
現在倆人雙雙隕落……
酸澀、惋惜又帶着些許迷茫的複雜心情,瞬間占領了蓮歌的心,她久久不能回神,直到……
“砰”地一聲,大門竟被一腳踹翻在地。
二組的幾個雨靈子出現在蓮歌眼前。
容翎被這陣勢吓了一跳,“你們好大的膽子,看清楚是誰的領地了嗎?”
雨靈子得意地側過一旁,施玉從她們背後現身,她帶着嚣張跋扈的笑容,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蓮歌。
“領地?翎妹妹未免太擡舉了,她蓮歌馬上就是階下囚了。來人,弄亂她的頭發,剝去鬥篷,押入大牢。”
蓮歌絲毫沒有被這些唬人的陣仗吓到,她依舊端坐着,波瀾不驚。
二組的雨靈子,一時竟也不敢上前強來!
施玉看到蓮歌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來氣,死到臨頭了還裝。
随後她聽到蓮歌說:“你的癔症又犯了?”
當着衆人的面……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施玉氣得指指點點,“你……你說什麼呢!誰有癔症!”
随後她為了證明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封诏書,放在蓮歌面前。
蓮歌置若罔聞,施玉隻好把诏書移到蓮歌眼前,一定要讓她看個清楚明白。
“我不信,除非司雨會的人,親自來!”
容翎從蓮歌身後湊出頭來:“就是就是,小蓮花馬上要當雨神,怎麼可能被關起來,你不要鬧了!”
翎妹妹還幫着蓮歌,真無語!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施玉咬牙切齒,正要回擊,門外又傳來動靜。
“拿下!”
這是……
蓮歌扭過頭,果然是潤姿。
她身後的儀仗由二十餘人組成,個個威嚴肅穆,他們手持鐐铐,仿佛要帶走的不是資深勤勉的未來雨神,而是玩忽職守、犯下滔天大罪引起民憤的狂徒。
蓮歌心裡隐隐約約有些不妙,難道是白天在松林的事被她發現,現在要向她尋罪了嗎?
這倒也不慌,蓮歌迅速冷靜下來,怨雲的事非同小可,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聯合四組的雨靈子,揭發潤姿的行徑,誰都别想好過。
施玉一看幫手來了,氣焰越發嚣張,“蓮歌,你還是早點受伏吧!至于罪證,你那些行雨簿我們也要一并帶走。”
司雨會來真的,不是開玩笑。
翎妹妹着急得不得了:“你們别抓小蓮花,她是好人!”
施玉并不認可:“翎妹妹心思單純,被騙也正常!待你知道她的罪行,定會像我們這般,恨不得将她敲骨吸髓。”
蓮歌越發奇怪了,司雨會要行雨簿做什麼?
她咬緊牙關反抗:“我何罪之有!在哪犯了罪?”
潤姿面色凝重,隻說了三個字。
“夏枯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