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很爽快地答應了,餘氏有些不敢叨擾,程媺說,“沒有爺娘在身邊,嬸子們再不來幫我暖房,我也太凄涼了。”
蔣氏拉着餘氏給程媺保證道,“明晚我們一定去。”她對餘氏說,“我們倆一起辦幾碗菜端過去,我來準備食材,你搭把手就行,啊?”
餘氏隻好期期艾艾地應下了。
蔣氏特地送程媺送得遠一些,她挨得更近些,悄悄地說,“别忘了請林捕頭,都在一個胡同住着,他還是牧雲師傅,幫了你們天大的忙。”
程媺敏銳地想到了林捕頭與餘氏,蔣氏真見縫插針地撮合他倆,蔣氏倒一本正經地說,“暖房要的就是人氣。”
歸置好東西,程媺沒有選擇居住主屋,主屋之前是李秀才的爹娘在住,古代人都沒有那麼講衛生,尤其是老人家,兩個老人住的房子有些特殊氣味,東西都搬走了炕還在,炕沿牆邊木頭等手邊顯眼處都被他們用包漿了,擦了幾遍,晾了這些天,還是有那種消散不了的氣味。
程媺選了之前李秀才的書房當自己房間,這裡有個隔間,也有炕,挨着家裡的煤房。他們家之前全家都指着李秀才,所以書房的保暖還是做得不錯,門窗的紙糊得很好。
整個家除了炕,其餘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原先放書架的地方還是放個架子好,程媺也想收集一些書。
牧雲住在對面廂房,程媺過去看他收拾得咋樣,他更利索,炕上啥也不鋪,沒有褥子,硬躺。
程媺問他怎麼不用墊褥,他說等冬天再用。
程媺道,“冬日要燒炕,我那邊有煤房,你搬到東廂和我一起住,咱倆省着點用。”
“沒關系,我抗凍。”牧雲是不可能和她住在一起。
“雖然你習武,但你沒有脂肪層保護啊,哪個女孩子不怕冷,咱們抱團取暖。”
女孩子,你才是女孩子,牧雲道,“我是你的小叔子。”
“那是在外人面前,關起來過日子講究實惠,誰知道。”
牧雲:……
主屋後面有個菜地,是靠着院牆的一條道改的,菜地搬不走,李家幾個婦人忍痛送給了她,地裡種的有蔥,韭,蔓菁,黃花菜和芋頭,眼下隻有蔥韭正當吃,她們搬家時齊地割得幹幹淨淨,這過了十來日,又發出來了。
拎一桶水澆灌菜地後,割了一把韭菜,晚飯就攤個雞蛋餅。程媺空間裡不是收獲了很多豆子麼,她跟蔣氏學了怎麼發豆芽,撿了一些好豆子,清洗過後鋪在她買好的筐裡,蓋上黑布,全部淋濕,悶着發芽,最近氣溫高,豆芽發得很快,明晚可以做盤菜。
豆子還能磨豆腐,就是有點累人,為了消耗豆子,程媺想試一試。
石磨被李家搬走了,她們買了個小的,豆子泡了一夜,推磨磨豆,一盆豆子磨了近兩個時辰,過濾後煮漿水,沸過後又煮了一會兒,程媺擺開兩個碗,每碗加入一勺糖,用燒得滾燙的豆漿沖化,人都要餓暈了,這麼燙還喝不進嘴裡。
程媺第一次做,她感覺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她對添柴的牧雲說,“以後還是買着吃吧。”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點鹵水後,又一人盛了一碗豆花,也加糖吃了。
牧雲把紗布攏好,壓上一塊石頭。他是實打實地第一次做豆腐,先前連步驟都不曉得,他與程媺的感覺不同,他覺得很簡單,心想着,以後他自己來做。
程媺又把錢牧雲,去街上買了雞鴨案酒,忙了一天,終于在街坊們來的時候把飯菜準備好。
這次是程媺做東,她準備了一個桌,她們三個成人,兩個孩子,坐在一起沒什麼講究,等到林捕頭進來,餘氏跟燙着了似的,不肯再在一個桌上吃飯,程媺沒辦法,為了留住她,單獨又擺了一個桌,讓林捕頭和牧雲坐,隻是都在一間屋裡頭。
因着林捕頭在,氣氛有些拘謹,吃得差不多了,蔣氏說,“桂兒你不是偷看過幾次牧雲打功夫麼,今兒機會正好,到院中請他指教指教。”
桂兒不曉得自己偷偷地看過幾回竟然都被蔣氏瞧見了,有些難為情地辯解,“都是恰巧遇到……”
蔣氏道,“牧雲你有師傅教,今兒也當回桂兒的小師傅,林捕頭不介意吧?”
林捕頭沉默地喝着酒,擺了擺手,讓他們出去院中。
桂兒看向程媺,程媺對牧雲說,“那就比比力氣和底盤吧,我來當裁判。”
餘氏叮囑桂兒,“不要胡鬧。”
蔣氏道,“都是小孩子嘛,兩個做玩伴多好,我們吃我們的,不管他們。”
程媺領着兩個小孩出來,牧雲比桂兒矮了那麼一點,身形更瘦削,他們先掰手腕,桂兒赢了,然後蹲馬步推拉,打了個平手,牧雲好歹也跟着師傅學了兩個月,有些拉不下來臉,要再來一次。
桂兒說,“我們打架吧,你肯定比我厲害。”
桂兒有力氣,但是沒有與人過招的經曆,她看過牧雲耍過拳法,自己也偷摸耍了耍,沒有什麼感覺。
程媺叮囑道,“都别下手沒輕沒重的。”
二人擺好了迎戰的姿勢,牧雲示意桂兒先攻擊,桂兒想着那些學到的招式,試着出了一拳,牧雲接連一拉一扯,翻身一按,就制住了桂兒。
桂兒那試探着學人出的一拳太可愛了,程媺忍不住哈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