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莞甯皺眉,“她人呢?”
福平道:“在德妃娘娘的宮殿裡,皇上也在,皇後令奴婢叫淑妃娘娘過去一趟。”
等喬莞甯趕到那裡的時候,發現裡面跪了一地的人。
喬莞甯掃視了一圈,發現不隻是妃嫔侍從,就連太醫院裡的太醫們都跪了十幾個。
德妃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孩子啊——”
太醫院院使朝皇帝不停地磕頭告罪:“臣無能,罪該萬死!”
建安帝雙眼赤紅,盯着喬莞甯冷聲道:“淑妃這下還有何話可說?”
喬莞甯絲毫不懼,開口淡淡道:“德妃娘娘都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我又沒有掐算的本領,如何能知道?”
已經認罪的丫鬟素晴朝喬莞甯跪爬而來,嗚咽聲還夾雜着幾分絕望:“淑妃娘娘救救奴婢!奴婢絕對沒有謀害皇嗣的心!”
喬莞甯躲開了她的觸碰,無語道:“本宮之前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你為何要擅自離開昭陽殿,還跑去後花園倒油,是聽了誰的指示嗎?”
“你有心也罷,無意也罷,謀害龍嗣本就該賜死,可别牽扯到本宮身上。”
皇後此時卻出聲道:“淑妃,德妃的湯藥碗裡查出了謝蘭花,無色無味但根莖含有劇毒,能緻孕婦滑胎流産,據說這是西北異族的宮廷禁藥,隻有極少數人才能獲得。”
喬莞甯挑了挑眉:“所以皇後娘娘的意思是,隻有本宮才有途徑獲得這類密藥?”
她輕笑了一聲,繼續道:“臣妾不過是跟德妃娘娘起了口頭争執,從沒想過害人性命,作為喬家的女兒也不屑使這類下作手段。”
“可現在樁樁件件,每一樣都把嫌疑指向了臣妾。”
“可陛下仔細想想,臣妾入宮不過一月,哪能手眼通天,不僅買通為妃嫔請脈的太醫,獲得德妃懷有身孕的消息,還能指使宮女冒着誅九族的風險謀害皇嗣。”
喬莞甯說完,還有意無意瞥了一眼皇後和陳貴妃。
趁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喬莞甯緊接着又道:“況且臣妾不曾有皇子,德妃娘娘就算順利誕下龍兒,也與妾等沒什麼幹系。”
她三兩句就把嫌疑拉到了皇後和陳貴妃身上。
喬莞甯順勢跪了下來,朝建安帝铿锵有力道:“懇請陛下不要冤枉臣妾,更不要放過謀害皇嗣的膽大狂妄之徒。”
建安帝也不知有沒有把喬莞甯所說的話聽到心裡去,他面色陰沉,雙目赤紅地掃過所有的妃嫔,最後視線落在了皇後身上。
十幾年來後宮隻有兩位皇子順利長成,他不是個無知的。
皇後被皇帝的氣勢驚得腿腳一軟,直接跪了下來,顫抖着聲音道:“陛下,淑妃口齒伶俐最善于狡辯,您可千萬不要聽信了她的話而懷疑臣妾啊!”
她說完又狠狠瞪向喬莞甯,“就算這件事不是你主使的,但也是你直接造成的。”
建安帝不想再聽,“這件事朕自會徹查,有罪的直接下掖庭獄,你們好自為之!”
他冷哼一聲,随後轉身離去。
喬莞甯正準備跟在後頭,卻被皇後給叫住了,“本宮真的沒想到淑妃竟有如此好口才,倒是失算了。”
喬莞甯聳了聳肩,一臉真誠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隻要是做過的事,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迹的,更何況這些陰私手段又不高明。”
皇後暴怒:“你給本宮閉嘴!”
喬莞甯偏偏就不如她的意,笑着用錦帕捂了捂嘴,輕描淡寫道:“臣妾的祖父和父親都不曾納妾,家宅很是甯靜,可周圍那些深宅大院裡可傳出了不少駭人聽聞的事情來,臣妾早未出閣之時,就聽說不少,且都比較熟悉。”
“娘娘可能之前未曾聽說過,所以,還自認為事情做得比較隐蔽呢~”
皇後被她氣得直翻白眼,“喬莞甯,你放肆!”
“本宮就算陰溝裡翻了船,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臣妾再差也不會比娘娘差到哪裡去。”喬莞甯呵呵一笑不以為意,朝皇後行了個非常标準的禮,“臣妾年紀尚小,說話可能不那麼中聽,娘娘可千萬别往心裡去,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然後她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德妃的寝宮。
喬莞甯默默想着,雖然處置結果還沒下來,但這個地方自己大概再也不會來了吧?
傍晚時分,喬莞甯剛用完膳食,就聽見昭陽殿外鬧哄哄的。
平日裡宮殿内沒人敢這麼大聲喧嘩,她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剛想起身打開窗,便被小心謹慎的玉箫攔了下來,“娘娘莫動。”
玉笛對候在角落的小太監福林招了招手,吩咐道:“你讓福海出去打聽打聽,外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如此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