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考點監控室——

之前觀察到淩曉的另一組搭檔，工作牌上寫着：晏子期，柏景樓。

“我就說那小子有古怪吧，你看那些遊魂進來就圍着他像是吃掉他似的。”

柏景樓笑了笑，“那有什麼，他的體質這麼招陰，指不定是個天賦異凜的。”

晏子期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們要不要打個賭，賭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柏景樓道：“萬一他死不認輸呢？現在的年輕人可是很倔的。”

“嗯，那就賭，林老什麼時候出手吧。”考場裡雖然放遊魂，本意也隻是個小考驗，不可能真的讓考生真的出現安全問題。

柏景樓擡頭看他，“賭什麼？”

就在他們研究賭注的時候，電腦屏幕忽然花了一下，一抹黑色的影子忽然出現在那個考生身邊，隻一瞬，要不是他們一直盯着屏幕，根本察覺不到。

之後便是驚慌散開的遊魂。

兩人面面相觑。

“晏子，剛剛你看到嗎？”柏景樓懷疑自己眼花了。

晏子期沉默點頭，這總不能兩個都一起眼花了吧？

而且，林老都有反應了，這個考生，到底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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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玄站在講台上，背着的手徒然抓緊了。

他剛剛确實在一瞬間看到了一個黑影，即使是現在，他也能感覺到帶着強烈壓迫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氣息。

屬陰，可那個影子給他的壓迫感絕對不是陰煞之氣，而且一種更高深的像是道行等級一樣的壓制。

“它”是這個考生的什麼人嗎？

林容玄看向了在埋頭做題的淩曉。

閻麒出現後，淩曉确實是舒服多了。

他能感覺到沒有東西碰到他，可光是圍在身邊也很難受啊。

而且自從爺爺過世之後，他的身體好像對這些事物就開始敏感了，要知道都是沒有的事。所以即便老爺子做着玄門的工作，他依舊是個唯物主義，雖然現在稍微有些破滅。

自從閻麒出來過後，即便他後來又回到了背包的鐵盒裡，也再沒有遊魂敢進來。

筆試算是熬過了，将沾着朱砂的毛筆收進筆盒時淩曉終于松了口氣。

他回後頭拎起背包正要離開，那位姓鄭的女監考員叫住了他，問他可不可等一下再離開？

因為她這句話，還沒走出教室的考生都多多少少打量了一下淩曉。

淩曉算是賞心悅目的類型，走在路上一般也會被人注意，不過那種像是在探究的目光，還是讓他有些不太舒服。

當然閻麒也很不舒服，有個考生直接穿過了他走出門，這讓閻麒看起來非常不爽，于是他又化成了一團漂浮在空中的黑霧。

* * *

等所有人離開考場，試卷都整理完畢，監考員鄭青衣離開就離開了，教室裡隻剩下林老爺子和淩曉。

“林老師，請問留我下來是有什麼嗎？”這個叫林容玄的老人慈眉善目，看起來像是噙着笑，是那種很容易博得好感的老人。

林容玄走到他跟前，“小友叫名叫淩曉是嗎？”

淩曉茫然點頭。

“小友不要緊張，我沒有其他意思，”林容玄安撫着道，“隻是你的體質過于招陰，我想幫你看看。”

應該剛才考試時遊魂聚集到他身邊的關系吧，淩曉問道，“老先生要怎麼看？”

林容玄道，“小友能不能攤開掌心把手給我一下。”

淩曉照做了。

這位老先生的手心細膩溫涼，身上帶着一種草藥味，倒是很符合他的衣着樣貌。

淩曉趕緊老人揉了一下他的指骨，有一點疼，不過在忍受範圍之内。

倒是林容玄摸完之後，微微蹙眉，這樣的骨相這樣的天賦，不應該連連遊魂都看不見呀，怪哉了。

林容玄擡頭想仔細看淩曉的臉，這時剛才考試中出現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林容玄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淩曉的背後。

淩曉背後，站着什麼東西，或者說什麼人。

淩曉忍不住順着他的眼神往後邊看了看，“我後面有什麼嗎？”難道這位老先生能看到閻麒嗎？

閻麒對他道，“放心吧，他看不到我。”

果然林容玄搖頭，放開他的手，不再看着閻麒所在的地方，“小友是個有福澤天賦之人，隻是體質有些招陰，行事時最好多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找我。”說着給了他一張名片。

正面就隻有簡單明了的姓名和手機号碼。

淩曉連忙說了謝謝。

離開時候林老先生将他送出教室，之後便站在門口處手目送他離開。那種沉靜的目光越發讓淩曉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等真正離開這座三進院後，淩曉提着的神經才終于放松下來。

十七街的商鋪開了大半，不過因為天氣的關系，人還是不多，不過因為有晌午的陽光，整條街看起來比早上鮮活了不少。

淩曉肚子早就餓了，随便找了家店坐了下來，點了份綠豆湯和炒粉。

吃飽後趁着外面人少，淩曉往耳朵塞了個耳塞，裝作在電話的樣子，“那個林老先生剛剛，真的沒有看到你嗎？”

“他看不到。”閻麒懶洋洋的坐到他對面，“你還不明白嗎？你将我從玄石鐵盒裡放出來，就隻有你能不受限制的看得見我觸碰我，有些功力的人可以感覺到我的存在，不過無法完全看到我，自然也奈何不了我，除非……”

淩曉忍不住湊上前，“除非什麼？”

閻麒淡淡的道：“除非他在有生之年，能達到和我相當的實力。”又或者，我願意現身。

至于後面那點，他覺得還是先不告訴淩曉了，畢竟他剛才惡作劇了一下，估計吓到了一些人，所以淩曉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不過這對他而言是好事。

誰讓他們在考試時放遊魂搗亂，要是淩曉因此發揮失常，受損失最大的可是他！

閻麒這麼想着，懶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那個位置正好在陽光下，墨發雪膚的，忽略掉那略顯現代的背景，簡直美得像幅畫。

明明是隻鬼竟然這樣公然曬太陽，簡直不科學。

要不是他腳下沒影子，淩曉真的要懷疑這家夥其實是另一“物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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