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曲起長腿,側過頭眼神含着笑意望着陳刃,看着他被嗆出生理性淚水,帶着挑逗的語氣問道。
“第一次喝酒?”
“嗯,”陳刃用手揉揉眼睛,他咂咂嘴,回味着啤酒在他口腔裡遺留下的苦澀味,“不是很喝得習慣。”
“正常,大學生也不需要去應酬,而且喝太多酒也傷身。”
許昭吐出“大學”兩個字,心頭忽地一動,對陳刃的過往生出了幾分好奇。他隐隐覺得,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陳刃,這背後一定藏着什麼緣由,隻是眼下他還未能參透。
他故意将啤酒瓶輕輕碰向陳刃的杯沿,不動聲色地示意對方再飲,目光牢牢鎖住陳刃,語氣平穩帶笑,試探的意味卻藏在話裡:“你大學校友…沒和你一起過來?”
陳刃愣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他順着許昭的話回答:“沒,其實沒什麼認識的朋友。”
聞言,許昭颦眉。
“沒什麼朋友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
在酒精驅使的作用下,陳刃感覺自己的肌膚體溫逐漸升高,他感到有些不舒服,試着挪動,想變個姿勢。
“怎麼了?”
看着眼前扭動身體晃來晃去的陳刃,許昭睫毛顫了顫,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就有點…熱。”
“沒事,我去給你開個空調。”許昭起身去找遙控器。等他調好溫度,回頭一瞥,心猛地一跳,他看見陳刃整個人陷在沙發裡,臉頰燒得通紅,雙手緊緊抱着懷裡的抱枕,眼神失焦地定在虛空中,仿佛靈魂都被酒精抽走了。
空調“滴”地一聲啟動,冷氣無聲地彌漫開來。
許昭走近,目光在他酡紅的臉上逡巡,聲音放得又輕又緩:“醉了?”
陳刃遲鈍地轉動眼珠,視線飄忽地落在他臉上,反應慢了半拍,聲音含糊:“不……知道,應該……沒吧。”
許昭沒說話,俯身靠近。微涼的手背貼上陳刃滾燙的額頭。距離驟然拉近,屬于Alpha的,清冽又極具侵略性的薄荷信息素,如同無形的網,強勢地籠罩下來,絲絲縷縷鑽入陳刃被酒精麻痹的感官。那味道,是陳刃潛意識裡渴求的、讓他心神搖曳的氣息。
“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你身上……”陳刃忽然開口,聲音帶着酒精浸泡過的沙啞,眼神迷蒙地聚焦在許昭近在咫尺的頸側,“特别好聞。”
許昭撫在他額上的手瞬間僵住。
空氣仿佛凝固了。心髒在胸腔裡擂鼓般撞擊,一下,又一下。信息素是比肌膚更私密的領地,被眼前這個讓他心癢的、此刻毫無防備的Omega如此直白地誇贊,這幾乎等同于最赤裸的引誘。
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
許昭非但沒有退開,反而更近地俯下身,幾乎将陳刃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他刻意地極其緩慢地釋放出一縷更濃郁的薄荷冷香,像羽毛般撩撥着對方脆弱的神經,低沉的嗓音裹着誘哄:“好聞?是嗎…那謝謝喽。”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陳刃頸後那片敏感的肌膚上,氣息拂過對方發燙的耳廓:“那我也能……嘗嘗你的味道嗎?”
陳刃歪着腦袋,臉色紅潤微醺,他眯起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帥哥,他猶豫了會,還是搖搖頭,開口作解釋:“我是beta。”
“beta沒有信息素。”
“你是beta?”許昭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看着陳刃理直氣壯聲稱自己是beta,他故意湊到陳刃窩頸前,輕輕嗅着他的衣領,尋找能捅破他謊言的蛛絲馬迹。
“可是,我是alpha,beta怎麼會對alpha信息素那麼敏感呢。”
陳刃被問住了,茫然的“啊”了一聲,恍惚的視線再次對焦近在咫尺的臉龐時,許昭已經欺身逼近,整個人張開胳膊将他環住,死死扣在沙發上。
溫熱且滾燙的呼吸灑在陳刃的臉上。
“我們不是朋友嗎?”許昭半擡眼看着他,語氣帶點誘哄的意味,“朋友之間,難道不應該相互信任嗎?”
話音剛落,許昭那張棱角分明、帶着幾分銳利英氣的臉龐,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轉向陳刃,深邃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