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但下一秒,就恢複了平常的冷淡表情,仿佛剛才的關切從未存在過。
“嗯,好好休息。”
陳刃沒有擡頭,他隻聽見許昭不冷不熱的關心,态度似乎與剛才結識他時完全大相徑庭。
等眼前的人轉身離開後,他才敢挪動腳步,自己忙起來。
陳刃很慌,看見許昭自己實在是臉紅心跳,骨子裡對他有種莫名的“臣服”,平時對于性别他都撒謊成性,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欺騙這個剛剛和他認識的男人自己總有種“早被看穿”的感覺。
許昭,是真的很帥。
這是他給陳刃的第一印象,是千萬o心裡幻想的絕佳對象,他也不例外這麼認為。
自己心髒的瞬間跳動歸咎于對方的靈魂帶來止不住的悸動與轟鳴,目光給大腦傳遞那張英俊倜傥的臉,美色撩動了心弦,從而沉淪。
太膚淺了。陳刃心動的時候夾雜着害怕的情緒,昨天當服務員送抑制劑也差點被迫發情,今天又遇見許昭心跳不止。這就是信息素絮亂的後果嗎,他感到後怕,怎麼自己能見一個愛一個。
不過他偷偷掃了一眼穿着白褂低頭處理數據本的顧裴之,自己也并沒其它不該有的反應,再望眼一直湊到顧裴之跟前的劉曉,看着劉曉對顧裴之的心思,他内心笑了笑。
實驗室不錄omega,那劉曉是beta吧。
陳刃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他略微清醒了些。他深吸一口氣,将心底那陣莫名的悸動強行壓下。
轉性抑制劑,這個念頭像根刺一樣紮在他腦海裡。隻要拿到它,就能徹底擺脫Omega這個該死的身份,獲得真正的自由。他抿了抿幹燥的嘴唇,走向正在調試儀器的劉曉。
“基因檢測實驗,數據報告你來負責。”劉曉頭也不擡地遞給他一疊資料,陳刃接過文件。
他坐在實驗台前,全神貫注地投入工作,仿佛又回到了大學實驗室裡那些心無旁骛的日子。
走廊上,顧裴之推開安全門時,煙草味撲面而來。許昭倚在窗邊,修長的手指間夾着半截香煙,灰白的煙霧模糊了他的眉眼。
“實驗室禁煙。”顧裴之皺眉。
許昭漫不經心地擡眼,将煙頭摁滅在窗台上。他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那就給我天台權限。”
顧裴之打量着他陰郁的神色:“人不是找到了?怎麼一副郁郁寡歡的表情?”
“Beta?”許昭突然嗤笑一聲,眼神銳利得像要看穿什麼,“你信?”
“我怎麼會知道。”顧裴之攤手。
許昭沒再說話,隻是眯起眼睛望向實驗室的方向。玻璃窗後,陳刃正低頭記錄數據,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許昭喉結滾動,忽然覺得口幹舌燥。這麼多年清心寡欲,倒是在這人身上破了戒。
這段時期正好是他的易感期,按道理自己會排斥所有omega,可昨日卻恰恰相反,他不會記錯的。
陳刃身上的味道,或者說是他的信息素,正正好好是他喜歡的橘子味。
“你也懂醫學吧,”許昭睨視着顧裴之,“作為alpha為什麼會有對不認識的omega産生特有的身體反應?僅僅是因為信息素匹配度高嗎?”
顧裴之聞言“嘶”了一聲,他笑了笑:“大部分是這樣,可能存在其他情況,不過一般對特定omega有着特殊情感和占有欲,一般是都是被自己标記的妻子。”
許昭閉了閉眼,試圖在漫長的記憶裡搜尋關于陳刃的蛛絲馬迹。可無論怎麼回想,那段因車禍而缺失的記憶始終是一片空白。他睜開眼,聲音低沉:“我要回一趟老宅。”
顧裴之側目看他:“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許昭指節抵着太陽穴,語氣裡透着煩躁:“我根本不記得和陳棠之間的事。”
顧裴之皺了皺眉:“以前确實沒聽你提過陳棠,但林姨不是說,是他救了你的命?而且他不是一直對你有意思?”
許昭沒接話。
他的身體對陳棠有種本能的排斥,卻偏偏對陳刃有種近乎失控的吸引力。那場兩年前的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他舌尖抵了抵虎牙,莫名想起某種模糊的觸感,尖銳的齒尖刺入柔軟的腺體,信息素在唇齒間溢開的滋味。可這畫面并不清晰,更像是一種潛意識的沖動。
他壓下那股詭異的燥意,掏出手機撥通管家的電話:“劉先生,下午我回老宅一趟,查點東西。”挂斷後,他瞥了顧裴之一眼,聲音冷而沉:“盯着陳刃,别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顧裴之歎口氣,揉了揉眉心,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