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浴堂的紗簾全部放下,門也被扣緊,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窺探。
室内僅餘兩人,半露的春景在朦胧的水汽中若隐若現,氣氛恰到好處。
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坦誠相見,偏偏女人有意無意間露出圓潤的肩頭,引得沈今生一陣又一陣失神,眼神也越發放肆,不再僅限于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而是大膽地、毫不收斂地,一寸寸從她纖細的脖子往下移。
沈今生鮮少露出這般眼神,不再是往日裡冷靜的模樣,而是帶着侵略感,一點一點往裡深入,勾連成一片,有些扯不斷的情絲萦繞,那是一種面對獵物時,所表現出來的欲望。
蕭甯太清楚,這樣的眼神意味着什麼。
眼見事态越來越不可控制,她幹脆先發制人,素手輕攀,動作熟練地抱緊沈今生,緊得沈今生不得不貼着浴池邊緣。
池子裡水波蕩漾,兩個身影若隐若現,就像是兩條遊魚,互相糾纏。
沈今生默許了蕭甯的行為,任由她探索,也任由自己的身體做着反應。
二人都沒有出聲,卻好似又什麼都說了。
一切順理成章。
她們的心跳幾乎是同步的,蕭甯手下的動作輕了幾分,一下又一下,帶着些許喘息,低聲問:“傷還疼嗎?”
兩相對視,沉默得詭異。
心口那道劃傷,剛愈合不久,就碰了熱水,哪能一點都不疼?
沈今生眼尾發紅,臉上浮起一層薄怒,說出來的話卻帶着誘人的讨好:“還是有些疼的。”
丹鳳眼輕揚,她的臉又染上一抹羞意,湊近,語氣暧昧,幾近撒嬌:“姐姐,求安慰。”
那若有若無的細語,交織着歡愉,已經足夠讓人心猿意馬。
蕭甯的呼吸明顯重了許多,幾乎壓抑不住,按着沈今生的後腦勺吻上去,動作不算溫柔,帶着十足的占有欲。
她明顯感受到,自己對沈今生的渴望,和平時截然不同。
這很難不讓她懷疑,這是否又将是另一個溫柔的陷阱。
可她内心最真實的部分,卻告訴自己,這樣的相處,才算真實。
女人氣息不穩,唇齒間溢出情話:“今生,我想與你,更親密一些。”
屋裡的紗簾被吹起,夜色更深。
幾番糾纏過後,蕭甯的身子已是軟了下去,不再像一開始那般占據主導地位,癱軟在沈今生懷裡,渾身仿佛散架一般,隻能緊緊抓着沈今生的肩,才能保持平衡,臉上也染上一層妩媚的酡紅,那是情動後的表現。
“就這點本事?”見時機成熟,沈今生原本上下求索的吻,逐漸向下,順勢壓下來,摟着蕭甯纖細的腰肢,往自己懷裡按,由淺入深,一寸寸攻略,“該我了,姐姐。”
她向來是個喜歡主動的人,喜歡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喜歡看着獵物一步步走進自己設好的陷阱。
回答她的,是破碎的嗚咽聲。
浴堂裡一片旖旎。
過了不知多久,沈今生将蕭甯打橫抱起,兩人重新回到柔軟的床上。
和朝雲完全不同。
沈今生臉不紅心不跳,手也不抖,依舊一副鎮定的姿态壓在女人身上,動作也極其娴熟,沒有絲毫不适。
蕭甯下意識環住沈今生的腰,臉埋進她的頸窩,心跳得厲害。
她喜歡沈今生所有方式的觸碰,從來都是沈今生随意發洩,她從不還手。
這些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那種煩躁感反反複複發作,可是在看到沈今生醒來的那一刻,什麼都好了。
那種心安,是别人所無法給予的。
她甚至想要沈今生更用力一點,再狠一點,把她揉進骨血之中,融為一體。
這樣她才會真真切切感覺到沈今生在,不再是一場夢。
“按理說,我是第一次見你,應該拒絕,可是身體,它很誠實地,想要靠近你,想和你親密,想和你沉淪。”任由女人摟着,沈今生不再是一副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模樣,而是帶着說不出的放縱,“我好像很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我都不會放手。”
蕭甯被這突然的告白弄得竟然有一絲緊張,畢竟沈今生這類人從不說這種話,她嬌羞的回應:“我也是。”
沈今生動作一頓,随後低笑出聲。
她手還在顫抖,又纏上去,貼在沈今生耳畔,悶聲說:“笑什麼?”
“開心。”熾熱的呼吸灑落在耳邊,又熱又癢,沈今生擡起她的下巴,對着唇就吻了下去。
這個吻,像是熱戀中的情侶,又像是久别重逢的愛人。
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總是因着欲望,沉淪其中。
夜深人靜,房内傳出女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有嬌媚,有低吟,有哀求,有歡愉。
外邊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門口停下。
沈今生耳尖,幾乎是下意識,從蕭甯身上起來,斂起眼底的欲色,警惕地看向門口。
是烏遷。
他胡子拉碴,眼下有極重的黑眼圈,氣色比剛醒來的沈今生還要憔悴,手裡提着燈,掃視了一圈,見沒人守着,敲了敲門,輕咳一聲,問:“徒弟啊,睡了嗎?”
“讓他滾。”
蕭甯跟着起身,半截身子都裸露在空氣中,她絲毫不覺得冷,反而熱得緊,緊緊貼着沈今生,說:“我不想别人來打擾我們。”
門外的烏遷繼續敲門:“怎麼還把門給鎖了?快開門,我有要事找你,再不開門,我可自己闖進去了!”
話落,
房門“嘭”的一聲,被人直接踹開。
幾乎是同時,沈今生扯過被子,将蕭甯裹了個嚴實,又抱進懷裡,動作一氣呵成,因着這個動作,兩人之間也貼得更緊。
這樣的場景被烏遷看到,多少有些尴尬。
“這……這……我可不知道夫人您在啊。”他自知理虧,把手裡燈一放,朝蕭甯行了個禮,努力擠出一個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