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開始嬉笑怒罵,自由自在。
不知道是誰忽然提議,讓沈今生獻藝表演一番助興。
這話剛落音,衆人紛紛附和。
沈今生是玉衡的親衛,相貌又出衆,自然備受矚目,可她性子冷淡,不愛與人交際,況且是在這種場合,衆人越是起哄,她越是不願,隐隐有些不知所措。
“沈今生,”玉珂看她面露難色,喊了她一聲,指了指前面的酒杯,“過來幫我倒酒。”
“殿下這是在憐香惜玉?”有人調笑。
“可不是,”玉衡起哄,“沈護衛不如以身相許。”
他倒真想讓沈今生倒插門,玉珂深得王上寵愛,連帶着王後也偏向她,再加上王上本就想招個贅婿,要真嫁進來,那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隻可惜,沈今生是女子。
本來大家也是抱着玩笑的心态起哄,沒想到玉珂竟然當了真,她佯裝羞惱,輕嗔道:“三哥,你胡說什麼。”
沈今生則如蒙大赦,趁衆人不察,忙快步上前,在玉珂身邊跪定,接過酒壺,替玉珂斟酒。
酒,極清極烈。
斟滿後,她輕輕放下酒壺,雙手捧起酒杯,遞到玉珂跟前,姿态低微,“殿下,請。”
如此,
玉珂微微颔首,接過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而後将酒杯遞到沈今生嘴邊,“你也喝。”
沈今生擡眸,那杯沿赫然浮現出一抹胭脂,她愣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就着玉珂的手,将酒喝入口中,唇邊還沾染一抹豔色,看上去,竟有種蠱惑的美。
玉珂卻像未察覺,指尖碰觸了她的唇,又輕擦過她的臉,像是想幫她去掉胭脂。
衆人又開始起哄,場面甚是熱鬧。
“啊呦,這是做什麼,搞半天原來是在這裡親小嘴啊。”
“真是世風日下,禮崩樂壞啊。”
“這是默認了嗎?”
“不是默認,分明就是許了。”
就連端坐的玉玄,眼中也流露出一抹趣味,擡起下巴,指了指角落裡的樂師,輕聲道:“還愣着做什麼,來一曲鸾鳴。”
樂師茫然片刻,這才抹過嘴角,一聲粗嗓:“是。”
帳裡樂音響起。
衆人開始和着節拍鼓掌,氣氛一下子被點燃。
玉玄借機道:“珂兒今夜難得開心,來人,開百壺,共飲。”
他話落音,就有侍從上前,将一排排裝滿酒的酒壺呈到衆人面前,就連玉珂面前的案幾上,也擺放了幾壺。
酒香濃郁,衆人紛紛舉杯,開懷暢飲。
觥籌交錯間。
烏遷姗姗來遲,他大步走進大帳,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沈今生身上,見她無礙,這才放下心來,徑直走到玉衡身側,沖他笑:“老爺,我來晚了。”
玉衡此時已經喝得半醉,看他一眼,揚聲道:“不晚,剛剛好,坐。”
二人似乎十分熟稔,烏遷也不扭捏,直接坐在玉衡旁邊,接過侍女手中的酒壺,給自己斟上一杯,輕抿一口。
而後張開嘴,喊沈今生。
但沈今生忙着應付玉珂,沒聽見,直到烏遷又喊了幾聲,她才擡眼,看向烏遷,以為烏遷有事找自己,猶豫着起身,正欲向烏遷走去,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挾裹着淡淡的異香。
是玉珂。
她跟着起身,一把拉住了沈今生的手腕,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極大,整個人貼在沈今生身上,緊緊的,動也不動,甚至還用指尖在沈今生腰間摩挲,湊近,柔聲細語:“我有些醉了,送我回帳休息片刻好嗎?”
隔着薄薄的衣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軟的波濤,沈今生身子一僵,反應不似平常敏捷,隻能一邊半推半扶地帶玉珂往外走,一邊用眼神詢問道玉玄,征求他的意見。
玉玄見狀,嘴角微勾,輕輕點頭。
遼人的生活方式和夏人有着顯著的不同,他們的文化開放,不拘泥于傳統的道德觀念,對于男女之事,也看得比較開,他們有着屬于自己的婚俗,在大遼,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都是常有的事。
他作為父親,自然希望玉珂能有個合心意的夫婿,即便是她看上沈今生,也不會阻撓,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畢竟,沈今生是夏人,終究是些“地位低下”的人,當不得驸馬。
玩物而已,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