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不過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買賣。
無論她們之間,是誰先動了情,結果都不會有任何不同。
她們沒有未來。
隻有此刻的歡愉。
隻有彼此眼中的倒影。
——
夜晚。
蕭甯剛剛沐浴完畢,穿淺色的寝衣,長發還濡濕着,披散下來,水珠順着衣襟一路往下,勾勒出曼妙身姿。
她坐靠在床前,半阖着眼,拿起一本書,随意地翻了兩頁,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已經巳時了。
沈今生還沒有回來。
不應該這個時候還不回來的。
以沈今生的性子,就算不去尋歡作樂,也應該守在她門口,免得她半夜口渴再自己出去,勞心勞力。
門被推開,又合上。
沈今生穿着素白的裡衣,身形纖瘦,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酒氣,一步一步朝蕭甯走去,走近,再走近。
她向來是不沾酒的,這是第一次。
她坐在蕭甯身側,試探着伸出手,替她拔去落在胸前的長發,問:“夫人,今晚,您想不想?”
連語調都是小心翼翼的。
蕭甯翻過一頁紙,看着上面清秀的字體,平靜道:“不想。”
沈今生手一頓,眸中一瞬的失落。
她盯着蕭甯,像是要确認什麼,又問:“真的不想嗎?”
蕭甯沒有回答。
沈今生扯了扯嘴角,僵硬地收回手,眼眸低垂,輕聲道:“是我唐突了。”
她起身,往後退,想逃離這窒息的氛圍。
這副模樣,像極了她剛上蕭甯床時,那種驚慌失措、不知所措的模樣。
蕭甯不自覺開口:“沈今生。”
沈今生站定。
“我還沒到如狼似虎的年紀,再說,你一身的傷,這樣疼着,怎麼服侍得了我?”蕭甯煩躁地揉着眉心,歎了口氣,“你是存心要折磨我,還是存心要折磨你自己。”
“起碼等傷好以後,不是嗎?”
沈今生想,也是。
于是轉了個身,反到床上,在蕭甯身側的位置,端詳着。
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女人的臉龐一如往日美豔,但長睫下一片暗影,細白的指尖捏着紙張,昭示着,正在神遊。
沈今生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她傾身,手從被子下探過去,觸上蕭甯柔軟的肌膚,喚道:“夫人。”
蕭甯回神,轉頭。
沈今生目光落在她唇上,說:“我傷的是腰,手沒事。”
蕭甯沒應。
呼吸卻變得急促起來。
沈今生就當她默許了,微微低頭,冰涼的唇覆在她溫熱的唇上,輕輕輾轉、吮吸,撬開她半遮半掩的唇,滑入了唇齒間,一寸寸攻城掠地,極盡纏綿。
蕭甯回應着,動作從生澀到熟練。
一隻手撫着沈今生的後腦,另一隻手摩挲着她的手,滑進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緊扣。
吻越來越深,綿長。
兩個人挨得很近很近,近到沈今生能清晰地感知到蕭甯的呼吸、心跳,近到可以窺見她的意亂情迷。
就在沈今生的手摸上她腰間系帶時,蕭甯按住了作亂的手,喊“停下來”的時候,壓着氣音,語調已經亂了。
沈今生撩起眼皮,對上蕭甯的眼,她眼中波光潋滟,眼尾暈紅。
是欲望,也是情動。
淫.欲,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人性,在情愛的氛圍下,再莊重、再矜持的人,都會失了态。
“我想抱您。”
蕭甯氣音更喘:“不成。”
“為何?”
“前些日子不是才……才做過?”蕭甯從沈今生懷裡鑽出來,退回到安全距離,整理好寝衣,語氣恢複如初,“今夜太晚了,該歸寝了。”
沈今生挑眉,面色冷淡,“那我去書房睡?”
蕭甯默了默,應:“好。”
見沈今生抱着枕頭下床,她複又道:“枕頭留下吧。”
沈今生呵了一聲,利落地将枕頭扔到床上,旋即轉身出了門。
門合上的瞬間,蕭甯撫上胸口,用指尖輕輕地蹭着挂在胸前的玉牌,閉着眼微顫地吐出一口氣。
她當然知道沈今生的秉性,看着柔弱,其實骨子裡倔得很。
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有時候她都懷疑,沈今生才是主子,特别在房事上,一不留意就會翻雲覆雨,将她折騰得下不了床。
怎麼求都沒用。
看來,得下點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