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弦月躲進黑雲深處,整個大地被黑暗籠罩,整個京城寂靜的詭異反常。
吳王府内巡衛一批接一批,下人們紛紛躲進屋内,不敢随意外出。
書房内寂靜無聲,燭火映亮牆上兩道斜影,吳王手裡攥着一封書信,閉目靠坐在案前,面廓在燭光中忽暗忽明,看不清情緒。
“聖上近來龍體愈發不濟,卻遲遲不重立太子,王爺可莫要錯過此次機會。”随從單膝跪地眉頭緊鎖。
吳王垂眸不語,良久,才緩緩擡眼,“沈訣為了一個女子,私自追去迳城,其中是否有詐?”
一旁的刑部尚書上前一步,低聲道:“下官聽聞沈夫人出事那日,沈大人行迹匆匆,應該不似作假,咱們的人确實看到沈訣出現在千裡之外,王爺不可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聞言,吳王輕輕摩挲着指間玉扳指,眼底閃過一絲猶疑,他始終不願相信,沈訣是個被女色左右的人。
倘若這是個陷阱,那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王爺!機不可失啊!”刑部尚書正聲道。
吳王攥緊玉扳指,目光灼灼看向他,“那就按計劃行事。”
刑部尚書重重點頭,“那沈訣那邊……”
吳王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不留活口。”
“可沈夫人是王妃妹妹,是否要……”随從略有顧忌。
他看王爺對王妃寵愛有加,若是王妃得知王爺殺了沈夫人,不知是否會心生芥蒂,還是得問清楚好,免得和上回盒子一樣。
“沈夫人掉入護城河,早已溺斃。”吳王聲音冰冷。
聞言,侍從也不再二話,起身就匆匆走出書房。
夜涼如水,蘇驕一夜睡的并不踏實,她發現趕了半個月的路都沒有這麼累,雖然沈訣技術還行,可常此下去她肯定是吃不消的。
她開始懷念對方日日出差的時間。
一大早身邊就沒有了人,出發時沈訣特意給她換了馬車,蘇驕并沒有拒絕,不過她發現沈訣好像非常忙,昨天夜裡清風還敲了門,雖然很輕,但她還是聽見了。
如果沒有重要事,清風肯定不會半夜敲門。
她覺得大概率可能還是和太子有關。
她非常好奇沈訣和太子的關系,是什麼讓他不留餘力押注太子,如果是單純的少年情誼,為什麼他又不相信太子會給沈家一個光明未來。
政治是複雜的,她不想過多考量,不過她也不想耽誤别人的事。
趕了半天路,經過一邊林子休息時,她下了馬車就去河邊找到沈訣。
清風識趣的退了下去,蘇驕才低聲道:“這樣趕路,恐怕一個月也到不了京城,不如你先行回京,倘若你不放心,可以讓清風随我一起。”
哪怕她再能跑,總不能在幾十個人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