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馬車也頗為颠簸,并不好休息,加上镖隊也需要休整,當天晚上她們隻能在一個小鎮上落腳。
睡了一夜,她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許多,正準備去隔壁镖隊商量要不要走水路,卻聽見屋裡傳來陣陣說話聲。
“我看這小娘子不是她口裡說的那麼簡單,京中哪門哪戶經商我一清二楚,沒聽過哪家少爺公子去了西域那種偏遠之地,此事還是需要告訴二叔一聲。”
“管她的,有錢拿就行了,平日押點貨提心吊膽,好不容易輕松一會,她去找天王老子也不幹咱事。”
“三哥說的對,咱們還是少操點心,萬一人家真是去尋夫君的怎麼辦。”
“也罷,但願不會有事。”
聽着屋裡傳來的聲音,蘇驕沒有敲門,而是又回了自己房間。
他人懷疑很正常,出門在外怎能沒有戒心,不過無所謂,隻要她跑遠了,哪怕沈訣發現異常也晚了,他還要忙着助太子奪位,哪有時間管一個消失的妻子?
等到早上出發時,她說了從揚州後面走水路,镖隊領頭是個大胡子,聽了這話倒也沒有反對,因為水路确實要近一些。
主要是走水路她可以休息,陸路确實辛苦,長此以往,這具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
又趕了三日路,由于下個鎮子比較遠,她們隻能就地在一處樹林歇腳。
别人打的水蘇驕不放心,于是借口去洗臉,等打了水回來,她就看到大胡子手裡拿着什麼,随後一隻信鴿從林子裡飛走。
“二叔說京中并無高門婦人消失,不過……皇城司指揮使沈大人的夫人落水而亡。”大胡子看着手裡的紙條若有所思。
一旁的人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那又怎麼樣,那沈家少夫人死了,總不能和這個小娘子有關系,晉侯府大小姐才貌雙全,妹妹肯定也不差,你看這小娘子其貌不揚,滿臉黑痣。”
大胡子瞥了他眼,“你覺得哪家少爺會娶一個這樣的女子為妻?”
聞言,旁邊的男人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腦袋,“對呀!如果真有這種事,京中應該到處都是笑談,大哥的意思是她在易容?”
兩人相視一眼,大胡子将紙條塞進衣袖,聲音壓低,“不管怎麼樣,這單生意不能接,不管有事無事,到了下個城鎮,就将她交給衙門,免得連累咱們鎮遠镖局。”
蘇驕躲在大樹後,眼看着二人前往火堆聚集處,當即也快步跟了過去。
大胡子剛坐下,看着周圍嬉笑啃餅的兄弟,正欲說什麼,不遠處就傳來腳步聲,他馬上閉上嘴擰開水壺喝水。
“我的餅剛剛掉地上了,王大哥能否給我兩個?”蘇驕笑着靠近大胡子。
後者也沒有多想,當即就從包袱裡拿出兩個馕餅。
蘇驕一手按着戒指伸手去接餅。
兩隻手靠近時,大胡子忽然身軀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弱柳拂風的女子,突然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大哥!”
其他人眼神一變,趕緊丢下手頭的餅,快步靠近大胡子,見對方昏迷不醒,一時間也趕緊拔出身邊佩劍警惕着四周。
“怎麼回事?不會是有土匪吧?”
蘇驕捂着心口躲進衆人中間,然後又伸手靠近剛剛林子裡說話的矮個男子。
隻是一刹那,矮個男子也猛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如此突變,令其他人愈發警惕,也不知二人為何會突然倒地不起。
“大家小心!”
“還有氣,應該是中毒了,此地不宜久留!”
镖隊裡略懂醫術的男人趕緊将矮個男子搬上馬背,其他人也趕緊去搬大胡子,周遭雖然沒有土匪窩,可難保不會有流寇。
“夫人你不用怕,我們趕緊趕路就是。”有人趕緊安慰驚慌失措的蘇驕。
後者點點頭,一臉驚恐的翻身上馬,跟着其他人一起策馬趕去下個城鎮。
二人忽然倒地不起,這讓镖隊氛圍格外沉重,既擔心大胡子二人安危,又擔心暗處兇險,仿佛沒想到看似輕松的任務,竟會出現這種情況。
大胡子是他們其中經驗最豐富的領隊,倘若對方都中了埋伏,可想而知暗處埋伏的并非常人。
一路疾行,待到朝陽初升,她們才趕到柳城,趁着二人去尋大夫,蘇驕要了二樓的一間上房。
估摸着那兩人應該也快醒了,蘇驕馬上就打後窗,放下繩索,随後抱着繩索一點一點落地。
手心磨的刺疼,可她也顧不了那麼多。
不敢耽擱,她快速去街上買了匹快馬,二話不說就往城外奔去。
這些做生意的都有龐大的關系網,她的身份根本藏不住,等被送到了衙門,再想走就難上加難了。
現在隻能趕緊坐船離開,他們知道自己去西域,偏偏這回她坐去領國的船,到時候去截人也隻能撲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