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确拖累了小姐……”她擦幹眼淚,伏首磕了三個響頭,“奴婢哪也不去,就在莊子裡,小姐若是有何吩咐隻管吩咐奴婢。”
蘇驕知道說太多無益,許多事還是需要自己想明白。
她也應該想明白,做人不能心軟,不同的地方就應該有不同處事方法,不然隻會害人害己。
“明天你就走,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嫌棄你伺候不周,打發你離府了。”
蘇驕想起什麼,又從衣櫃裡找出一張賣身契。
看着那張賣身契,小茶淚如雨下的接了過來,她一定努力替小姐打理好莊子。
小姐身邊已經空無一人,自己不能再離開小姐。
叮囑了一番,蘇驕讓她下去收拾好東西。
夜已深,她吃了些東西,又喝了碗藥,跟着才沉沉睡下。
沈訣不會那麼容易打消懷疑,對方必定以為自己是晉侯府派來的細作,試圖從内部瓦解國公府。
所以這個地方是真的不能多待。
跳崖假死是肯定行不通了,那就隻能換個法子,目前最困難的就是那麼多珠寶首飾怎麼處理,大量出手難免會惹來注意。
次日,醒來時她沒有如往常一樣看見小茶,知道對方怕是已經離府,有時孑然一身反而容易應對突變。
為此,她又提了個叫青月的婢女貼身伺候,先前大理寺來拿人,所有人都吓得慌不擇路,隻有對方還算鎮定,想來應該算有些膽子。
不過沒多久管家就求見,還帶來了一個太醫,顯然他們都怕自己在國公府出事,畢竟新婚燕爾,萬一她出了事,更加讓人非議。
“少夫人先天不足,身子難免差一些,不過太醫院有專門的古方,微臣回去就去找找,少夫人莫要勞累,靜心休養即可。”太醫神情嚴謹道。
蘇驕靠在軟榻上輕輕颔首,“有勞李太醫了。”
過去這麼多年,晉侯府也沒想過給原身請個太醫看看,真是夠離譜的。
送走了太醫,管家又拿着一個盒子進來,恭敬的放在桌上,“這是府中庫房鑰匙,還有賬本冊子,這些本該早些交給少夫人的,隻因老奴這些日子忙着整理,沒有及時交給少夫人,還望少夫人莫要怪罪。”
看着桌上的東西,蘇驕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簾微垂,“不必了,我身子不适,今後還是交給你接着打理吧。”
突然把管家權交給自己?
誰知道葫蘆裡賣什麼藥,指不定又是想讓她背鍋,她又不是長期住在這裡,幹嘛費心費力給别人打理後宅?
“這……”
管家面露難色,沒想到她居然會拒絕。
其實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如今少夫人好歹也算國公府的人,也免得被人說些閑話。
不過李太醫卻是清風請來的,專治疑難雜症,可見公子對少夫人還是有幾分上心的。
“那……好吧,待少夫人身子好些,屆時老奴再給您。”他隻得重新拿起盒子。
蘇驕點點頭,“有勞楊管家了。”
“哪裡哪裡,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如果沒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先行告退了。”管家退後幾步。
待他走出屋子,蘇驕又拿起桌上一本書看着,既然她沒有辦法直接出手,那讓蘇禾月幫忙也一樣,屆時隻需說她在國公府過的拮據,對方想來會幫這個忙。
不過大婚在即,看來還得等過了十五,她才能約見對方。
妹妹要見姐姐這是人之常情,被人看見了又能如何?
沒多久李太醫就送來了方子,和她現在吃的略有不同,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藥材昂貴,沒點家底還吃不起。
不過管家還特意送來了不少珍稀藥材,還說庫房裡有許多,都是外人送的,若是缺什麼隻管告訴他就好。
既然如此,蘇驕也就沒有推辭,國公府的藏品肯定比外頭的好,藥效自然也好不少。
裝模作樣在院子裡養了幾日,她也沒有出去,八段錦都隻能在屋裡偷偷打,這幾日她沒有看到沈訣,也就隻有懷疑自己的時候,對方才會偶爾出現。
可是這日她還沒有歇下,外頭就傳來了下人見禮聲。
“奴婢見過大人!”
蘇驕突然放下書,下一刻就看到房門被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男人那張清朗立體的輪廓依舊毫無情緒起伏,看上去怕是來者不善。
“沈大人可是要将我一同抓去審問?”她神色如常。
好似聽不出女子話中的譏諷,沈訣在她臉上看不到絲毫自怨自艾,反而更像是一個刺猬,随時準備紮傷所有人。
遇到意外也是第一時間保護自己,他要怎麼相信,他的妻子脆弱到想跳崖自盡?
也許吧,是他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
蘇驕也不知道他抽哪門子瘋,可眼看着男人徑直朝自己走來,下一刻整個身子忽然懸空。
“你幹什麼!”她吓得一把抓住他胳膊。
女子身姿纖細嬌弱,沈訣感覺自己像是抱着一團雲朵,一用力懷裡的人就會消散。
他邁着大步進入内屋将人放在床上,一把捉住那截細腕,目光逐漸落在女子瑩白的脖頸,眸光不自覺暗了幾分,“自然是履行夫君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