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他陌生人可不一定會這麼有口德。
鬥法大會在即,既然需要鬥法,那麼了解未來可能的對手便是必須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千百年來亘古不變的真理。
當知道其中一個本以為會是十分強勁的對手變成了沒有靈根的廢物,他們的心裡當然是會欣喜,會激動,會對這樣的對手失去敬重,産生鄙夷。
畢竟修真界的風氣就是這樣——先敬實力,後敬人。沒有實力,甚至可能得不到作為一個人應得到的尊重。
那些辱罵江倚黛,挑釁江倚黛的人應該會想,她江倚黛都沒有靈根了,還能有什麼實力?
那些人當然也不怕被江倚黛報複。
而藥宗的弟子,也不一定會提醒了試圖挑釁江倚黛的其他宗門的人。
藥宗的弟子清楚江倚黛對築基期的修士還有一定的對戰甚至是打擊能力,而如果更多的人得罪了江倚黛,江倚黛出手報複,等比賽開始,自己的勝算不就大了嗎。
獲利的人不就是自己了嗎?
江倚黛十分肯定背後蛐蛐自己的人是其他宗門的人,而不是散修。
因為散修沒有宗門勢力,哪怕自身擁有一定的實力,說話行事也會謹小慎微,一般不會做得罪人的事情,說得罪人的話。
與其出去被人指指點點,還要被反複提起傷心事,不如和程秋水一樣窩在屋子裡搗鼓自己的東西,提升自己。
她為了蕭乘雲那個狗東西可是失去了六層小境界的修為,從築基七層掉到了築基一層。
雖然半個月來,她已經憑借着歲陽花種子和這裡充沛的靈力恢複到了築基三層的實力。
江倚黛看清楚,也想得清楚,不卑不亢,韬光養晦才是正道。
江倚黛冷淡的反應讓蔡士誠和李淨秋也平靜下來,但還是不理解:“算了,那些髒話就不說出來不污染師姐的耳朵了。可是師姐,他們這麼诋毀你,你真的一點也不生氣嗎?”
江倚黛欣喜于蔡士誠和李淨秋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至少說明自己近一年來對他們的幫助還是讓他們對自己心存感激,并沒有讓他們成為白眼狼。
江倚黛十分欣慰。
“怎麼會呢?說不生氣那當然是騙人的。”
李淨秋看到江倚黛拿出了一個已經起了毛邊的本子,江倚黛翻開本子,不知道又從哪兒掏出了一支筆,甚至有些興奮地說道,“說吧,他們叫什麼。”
聞言,蔡士誠和李淨秋對視了一眼,然後皆是搖頭。
他們還真不知道那幾個人叫什麼。
江倚黛失落地放下筆,忽然想了什麼,忙問道:“小蔡,我覺得你有一顆留影珠,對吧。”
江倚黛不表現出憤怒,一是因為習慣了,二是不想蔡士誠和李淨秋因為自己的事情陷入危險。
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報複這種事情,當然是自己動手最為暢快、解恨。
本來就因為不能上台參賽而感覺無聊、郁悶,招惹到她的頭上了。還不允許她暗地裡出手報複一下嗎?
那不能夠。
蔡士誠一下便領會了江倚黛的弦外之音,他确實用留影珠記住那些人的臉孔。
“嗯。”蔡士誠點了點頭,把挂在脖子上的留影珠摘下來,放在了桌上。
江倚黛并沒有收下那顆留影珠,隻是将留影珠拿起來的時候,江倚黛眼睛忽然變了瞳色,才黑褐色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江倚黛隻是看了幾眼,就将留影珠推了回去。
再擡起頭的時候,江倚黛的瞳色已經恢複了原來的顔色。
“這幾個人我記下了,”江倚黛提醒道:“放心,我會處理的,你們以後聽到這些對我的诋毀,不必理會,也不必為我出頭,用留影珠記下來他們的樣子就好。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你們在鬥法大會上是新面孔,除了藥宗的同門之外,其他宗門的人,包括散修對你們都不了解。現在就讓人試出了你們的深淺,對你們來說極為不利。”
天舟上的位置有限,所以藥宗能帶來的弟子也是有限的,通常來說都是歲末考試裡表現較為出色的弟子。
蔡士誠和李淨秋在歲末考核的表現,本來并不會被帶來鬥法大會,而以他們的實力,也沒有能力自己走入萬毒谷。
他們二人隻是因為跟着江倚黛,這才來到了萬毒谷,既然都來了,宗主和其他長老也就不會阻攔,不讓他們報名。
“你們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你們足夠新,新入門,甚至連沒有和你們切磋過的同門都不了解你們,更别提連面都沒見過的其他對手了。”
蔡士誠嗫嚅道:“可我們也不了解他們啊。”
此時,程秋水邁過門檻進來了:“我了解啊。”
程秋水不客氣地坐在了蔡士誠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問我啊,我好歹參加過鬥法大會,可比沒參加過鬥法大會的小黛知道的多多了。”
江倚黛不服:“我知道的也不少啊,魔域之行可不是白去的。”
程秋水擺擺手:“嗐,你知道的那些人都是各大宗門築基期以上的精英,你覺得他們兩個煉氣期能遇上築基期嗎?還是得靠我。”
“你半個月來都沒有出門,你怎麼知道今年參賽的人還是上一屆那些人。”
程秋水一笑:“小黛,沒見識了吧。誰說不出門就不能打聽消息。”
程秋水招呼着江倚黛、蔡士誠、李淨秋和趙祺到自己的房間去。
一進門,他們就看到了一個水面一般鏡子,蕩漾着一圈圈的水紋,裡邊映照着幾個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