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降搖頭。
寒天思索片刻,道:“那你願意和我走嗎?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寒降搖頭。
寒天:“怎麼了?”
“妹妹……”
“你妹妹也活着嗎?”
“寒天,我感應過了,村子裡沒有生的靈氣了。估計……”滄鏡呇的聲音傳來。他似乎注意到寒降的情緒,最後一句話并沒有說完整。
豆大的眼淚從寒降眼裡落下來。
寒天拿出一塊令牌,道:“你先和我走,我把這個留在這裡,這是四州宗的令牌,如果你妹妹還活着,她會到四州宗來找你。我也會重新帶人來找的,天快要黑了。”
他将令牌放在大路的中央,最顯眼的位置,然後牽起寒降的手,走上一張飛行符。
“你把火滅了,靈氣沒有辦法滅火。”寒天沖成滄鏡呇道。
“行。”滄鏡呇調動魔氣,壓滅村莊的火焰。
寒降總感覺身後有人在看着自己,在呼喊她的名字,可她回過頭卻空無一人。
行至半空,腦海裡的聲音愈發明顯:“你要去哪裡?你為什麼要丢下我?”
“阿姐,阿姐!”
寒天和滄鏡呇不見了。
“阿姐,阿姐!”
寒降眼前一片漆黑,隻有耳邊不斷傳來“阿姐”的呼喊。
“阿姐沒有丢下你,”寒降想替原主解釋說,說出口時又變成了:“對不起,是阿姐的錯。”
“阿姐……”
“對不起,是阿姐的錯。”
兩個聲音幾乎将寒降的大腦撕裂。
幻境進入深處了。
可這究竟是誰的幻境呢?是原主的嗎?可原主最多隻存在記憶,怎麼還會保留意識呢?現在在這裡的是寒降啊,是穿越而來的寒降啊。
還有,寒桠到底去哪裡了?
寒降努力保持清醒的頭腦,思考理清事情的真相。
雙生子,伴随神奇的力量——
“寒桠,師姐在這裡。”寒降開口。
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寒桠。”寒降又喚了一聲,“阿姐,也在這裡。”
沒等來寒桠的回應,等來的是一股失重感。
寒降落在一座宮殿之外。
上一個幻境還沒弄明白,緊接着是第三重幻境。
寒降剛站穩,大地再度震動。
這次地震比前兩次都要劇烈。
寒降差不多能猜到上一個幻境的故事。
那是原主和寒桠兩個人記憶的結合。
由于姐妹二人醒來的時間和對後山的熟悉程度不同,導緻了尋找彼此的時間差。
滄鏡呇感受靈氣的時候,寒桠應該正好在後山。
至于後來寒天說會返回尋找的結果恐怕隻有寒天自己知道。
寒降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測,原主和寒槭是那個村子裡的雙生子。
但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麼複雜的事情。她當真不想參與七七八八找尋真相的過程,她隻想回寒山睡覺。
她長歎一口氣,朝宮殿裡走去。
心累啊,這一重重的幻境究竟何時才能走出去呢?
龐大的宮殿,形形色色,人來人往。
難道和上次一樣,隻是進入某個記憶的殘片?
并不,有個人走過來讓寒降别擋道,她站在宮殿的大門口。
寒降退開幾步,把進門的位置讓開。
這裡的人能看到她,說明她參與其中了。
會是誰呢?
寒降随便攔下一個路人:“你好,請問我是誰?”
那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寒降:“腦子壞了就去治。”
但他沒有告訴寒降的身份。
寒降不想再被人罵有病,識趣地躲到一邊。發現壓根沒人在乎自己之後,她發覺自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這麼大的宮殿,來往的不是貴人就是下人。她肯定不是貴人,不然那人不會罵她有病。那她是下人?可是怎麼還沒人來問為什麼她不幹活?
“你為什麼不幹活?”
說什麼來什麼。這是什麼固定觸發對話嗎?
“這就去!”寒降找尋着聲音的來源。
“你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嗎?”少年的聲音溫柔,帶着關切。
寒降轉過身:“恕奴婢愚鈍,不知……”
她看着少年,後半句竟沒說完整。
少年時的滄鏡呇和成年後的他幾乎沒什麼區别,無非個頭差異。
一副溫和的模樣,似乎看誰都一樣。
“魔宮裡的人從不自稱奴婢,你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