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敵意的眼神緊緊鎖住赤金，手臂護住身後的其他孩子，仿佛赤金不是來救他們的，而是來殺他們的。

“你呢？你又是誰？”小姑娘警惕道。

寒降道：“路人，被抓進來的。剛被這位朱雀閣的大哥救下。”

小姑娘将目光中心放到寒降身上，眼神盡是試探。

寒降與赤金隔開距離，開始向孩子們靠近。

“别過來！”小姑娘大叫。

身後的其他小孩子都不敢動。

寒降詢問道：“你們也是被抓來的嗎？”

沒有人應答。

想來面前的小姑娘是頭頭，她擋在中間就沒有孩子會接話。

寒降隻好越過小姑娘，尋找别的突破口。

她瞅準洗衣服兩個小孩子，道：“你們的爹娘呢？”

果然小孩子提到父母就容易繃不住。

小孩子立即哭出聲來。

“我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緊跟着其他孩子都跟着難過起來，包括那個小姑娘也眼眶一紅。但她很快振作起來，道：“别哭了！被抓走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被抓走？被誰抓走？”寒降問。

小姑娘道：“姐姐，你還沒被改造，你可以跟着朱雀閣走，我們不行了，朱雀閣不會放過我們的！”

寒降扭頭去看赤金，試圖理解小姑娘口中的意思。

赤金同樣一頭霧水：“朱雀閣為什麼不會放過你們？”

小姑娘對晾衣服的孩子道：“你們去把新來的幾個放出來，然後躲起來，我來拖住他們！”

四個孩子撿起布包，沿着對面的長廊跑進另一個院子。

“小妹妹，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絕不會傷害你們。”寒降道。

小姑娘對寒降的信任程度明顯高于赤金。

但她仍然一言不發。

寒降扭頭對赤金道：“你先回避一下。”

赤金在這裡，恐怕小姑娘是不會放松警惕的。

朱雀閣為什麼會讓孩子們如此害怕呢？分明朱雀閣在人們心中一直以來是高于官府的存在，是讓百姓更安心的人。

赤金緩緩退出院子，寒降得以朝小姑娘走近幾步。

“現在這裡沒有朱雀閣的人了，隻有我。”寒降道。

小姑娘到底隻是個孩子，對大人仍然依賴，她似乎有所動搖，想要相信寒降。

寒降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小圓臉，眉宇間盡是溫和，看着比旁人都好相處。

“姐姐，我們沒救了，你快走吧。”小姑娘道。

寒降看小姑娘願意說話，立馬放輕語氣詢問：“怎麼會呢？小妹妹，可以告訴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我們都是被抓來進行人魔改造的，”小姑娘試探性道，“我們，已經不是人了。”

“不是人也沒關系，當今世上人魔共存呀。”

“可是他們說，我們是失敗品，既不是人也不是魔，外面的世界是不會接受我們的，朱雀閣的人會把我們抓起來全部殺掉！”

“朱雀閣不會這麼做的。”赤金重新走進院子，他本來就沒有走遠，在院子門口是可以聽見裡面的人說話的。

他重複道：“我以朱雀閣寅州副使的身份保證，絕不會殺害你們。無辜的人不該受到二次傷害，真正該死的人是實施轉化的人。”

“沒錯。”寒降走到小姑娘身邊。

小姑娘一直盯着赤金，沒注意寒降已經握住她的手。

“小妹妹，我們會帶你們出去的。”

“真的嗎？哪怕我們不人不魔？”

“改造你們的人是壞人，所以他們說的是假話，他們是騙你們的。但我們是好人，我們說的是真話，是來救你們的。而且你們的爹娘才不會在乎你們是人是魔，他們在乎的是你們。跟我們出去吧！”

寒降這一席話貌似說服了小姑娘，她回握住寒降的手。

赤金探了一把小姑娘體内的靈氣，确實混着魔氣，但始終靈氣多于魔氣。

叛軍試圖将人轉化成魔，但小孩子體内靈氣充裕，轉化難度大于成年，幾乎都以失敗告終。這也導緻了這裡經受轉化的孩子體内既有靈氣也有魔氣，人不人，魔不魔。

隻有極少數的成功品，但都已經被帶離這裡了。

剩下的都是失敗品和還沒來得及轉化的。

寒降粗略地數了數，差不多二十來個孩子。

小姑娘是年紀最大的一個，也不過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