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降小心翼翼的護着隐身符,若是被蹭掉了她就完蛋了。
她選了個角落,爬下擂台,貓着身子,混着人往出溜。
考場内部被朱雀閣疏通,來來往往醫治受傷的三門弟子。
往外出的路幾乎被堵死。
吃瓜群衆紛紛伸着腦袋看裡面的情況,将出口和入口都擠得水洩不通。
寒降隻得挨着牆面,彎着身子蹭出去。
三大仙們外加魔族兩位殿下都在考場裡,群衆一心朝着裡面看,應該沒人會發現她。
終于!擠出來了!
寒降悄無聲息離開考場,正要松一口氣,卻被人一把拽住後衣襟。
她明明隐身怎麼還會被抓!
寒降試圖掙紮,那人卻道:“别亂動,等到沒人的地方我再放開你。”
是滄鏡呇!
魔族派來參加三門奪寶的是二殿下和三殿下,所以滄鏡呇這個大殿下自然不需要守在考場裡。
失算了!
怎麼哪哪都能遇上他啊?這人是在自己身上安了追蹤器嗎?
滄鏡呇一直盯着寒降,從她帶着隐身符上擂台時他就發現了。
超強的靈力感知使得這個世界的一切在滄鏡呇面前都無處遁形。
這也造成了他目前的性格,他什麼都能感知到,自然覺得世事無趣。
他萬萬沒想到寒降的膽子這麼大。
“把你那隐身符摘了吧。”滄鏡呇關上房門。
滄鏡呇居然把她帶自己房間裡來了。
寒降心虛地取下符紙,不敢看滄鏡呇的眼睛。
“寒小滿,沒看出來你膽子挺大啊。”滄鏡呇拉過椅子坐下,“這次是什麼理由,偷偷進秘境能讓你回原來的世界嗎?”
“你還真說對了!”寒降立馬恭迎道。
“哈!”滄鏡呇嗤笑一聲,不信。
“你本來就說對了嘛……”寒降嘀咕。
滄鏡呇認真道:“寒小滿,擡頭看我——你不是叛軍,對吧?”
“不是。”寒降不明白滄鏡呇為何又要問一遍。
“那溫煦是叛軍嗎?”
“也不是!”寒降語氣依舊堅定。
滄鏡呇似乎心裡有數了,繼而道:“魔獸發狂的原因一看就知道是混靈丹,混靈丹粉末上沾着很明顯的靈氣,你猜有誰的?”
“我的。”寒降不假思索。
事前都商量好了,她替溫煦背上鍋,溫煦繼續完成任務。
三門奪寶結束得比往年都要早,反倒沒有人死亡,隻是因為魔獸失控而受傷。
即便查出是寒降幹的,最多逐出師門,不至于死。
逐出四州宗,行;關禁閉,也行。
不死就行。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深呼吸一口氣,直直對上滄鏡呇。
“在場那些人最多靠法器檢測靈氣,但法器的效果甚微,所以最後一定是由我來。”滄鏡呇意有所指。
“那你要告發我嗎?”
滄鏡呇越是這麼說,越說明他要準備看戲了。
寒降上次的事情滄鏡呇隻字未告訴寒天,她逐漸摸清滄鏡呇詭異的心理。
“我當然不會告發你了。”滄鏡呇笑道,“但溫煦就未必了。”
如果寒降這時候咬死溫煦沒用,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隻會引起懷疑。
寒降沉默,思考對策。
但在滄鏡呇的眼裡,是默認。
“看來你是知道了。說實話,我很好奇,好奇她到底想幹什麼。你呢?寒小滿,你又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知情不報,是為共犯。”
“你也知情不報,你也是共犯。”寒降盯着滄鏡呇,同時承認了她知道溫煦使用了混靈丹,那是系統給溫煦的任務。
滄鏡呇淡然自若,他在秘境撤下後第一時間查看了現場的魔獸,取了其身上碾碎的混靈丹粉末,用法力一探就能查到溫煦的靈氣。
滄鏡呇的靈力感知源于他早死的父親。
而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滄鏡墨,則有靈力震懾的能力,這說明下一任魔尊的人選極大可能滄鏡墨。
滄鏡呇習慣了做個旁觀者,與其深入其中,不如從旁看戲。他看着滄鏡墨能力越來越強大,看着他征戰四方,樹立威望,看着他與人界交涉,縱橫天下。
自始至終,他都隻是看着。
偶爾滄鏡墨忙不過來了,他會去搭把手。這種情況也要看他的心情。
他知道溫煦用了混靈丹,也不會說出來,說出來就要摻和進去,他不想。
一個小姑娘,膽子這麼大,挑起混亂,肯定有所圖謀。要麼是為了奪寶,可一個擂台賽直接放棄的人,即便圍獵第一也不可能成為奪寶榜首。
要麼是為了别的東西,或者說為了别的人。
不然她沒理由還把自己弄傷。
有戲看了。滄鏡呇想。
面前坐着一個參與者,滄鏡呇本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故事的真相,可是這個參與者貌似比這件事更有意思,他不想太快結束。
“寒小滿,既然我們是共犯,你不應該共享消息嗎?這樣我才能包庇我們的同夥啊。”
寒降覺得滄鏡呇可怕極了,他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信息。
她抛出另一個問題試圖轉換注意力:“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不會以為自己靈力消解我就發現不了你吧?你那體質騙騙法器和其他人得了,順便告訴你,寒天也發現你了。”滄鏡呇故意順着寒降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