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拎出來兩壺酒,他和滄鏡呇兩個人喝酒,另外給三個弟子單獨準備了茶。
明月當空,可惜真正的家人不在身邊。
山下一道道煙花沖上天,各種鞭炮聲混在一起,可比現實的夜晚熱鬧太多了。
“溫姐姐,我們一定能回家的!”寒降看溫煦一直擡頭盯着月亮,便湊到她跟前,順着溫煦的目光看過去。
溫煦回過頭看寒降,溫柔一笑:“嗯,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飯後,寒槭想去山下逛夜市。
溫煦顧及女主可能觸發劇情,便說與她同去,就連寒天都久違地下了山。
寒山燈火通明,寒天用法術點亮了石階。
寒降站在半山腰目送三人下山,接着扭頭回自己的寒降别苑。
“你不去嗎?”滄鏡呇倚在石拱門上。
“不去。”
圓月藏進了雲層了,四周黯淡下來。
寒降想回家了。
這裡不過是本書裡的世界,說難聽些,和一場大夢沒什麼區别,都是假的。
反正和她都沒有關系。
與這個世界産生的關聯越多,最後脫身就會越困難。
許多穿書文的女主都選擇留在書裡,可寒降不行。
在原本的世界,她有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至于這裡的,家人屬于原主,朋友不過臨時。
熱鬧,隻是書裡寥寥幾筆帶過的場景。
“寒小滿,你不高興嗎?”滄鏡呇道。
寒降在院子裡坐下:“沒有不高興。我想回家,想回原來的世界。”
反正他都知道了,寒降索性不避諱。
“那你怎麼才能回原來的世界?”滄鏡呇不解,難不成這人還真是别的世界來的?
他那天沒打算相信寒降的鬼話。
寒降搖頭。不能說攻略任務。
“你會成為魔尊嗎?”寒降沒來由地問道。
溫煦曾說,小說裡男主前往沉鹭谷找草藥,與女主碰上。
而男主是未來的魔尊。
溫煦并沒告訴寒降男主是誰,她也懶得問,又不是她的任務。
每次都是溫煦來告訴寒降劇情會怎麼發展,需要寒降怎麼幫忙。
說實話,寒降不覺得滄鏡呇是男主,男主看溫煦的态度應該是滄鏡墨。
謀反的人肯定不是滄鏡墨,畢竟他後續會成為正統的魔尊,那麼滄鏡呇和三殿下滄鏡夜就是叛軍?
也不對,寒降來這裡的第一天,滄鏡呇可是與黑影交過手救了她呢。
滄鏡呇沒有直接回應,倒是問了一個新的問題:“你希望我是魔尊嗎?”
寒降搖搖頭。
“那我便不是。”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希望他便不是,那我要是希望他還能是了?寒降“嘶”了一聲,繼續道:“那我要希望呢?”
“你希望也沒用,你就是希望了,我也成不了魔尊。”
好像不管什麼話題,最後都會被他說成玩笑話。
“那你問個屁呀!”寒降白了他一眼,抿嘴表示無語。
滄鏡呇一直笑着,俯身貼近寒降的耳朵:“寒小滿,你好像對我很不滿啊?”
“别離我那麼近!”寒降躲開。
滄鏡呇掏出一隻木匣子遞給寒降。
“這是什麼?”
“謝禮。你不是在藥莊救了我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
寒降推脫道:“哪有的事,明明是你從魔的手底下救了我。”
“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死在火裡了,收下吧,救命恩人。”
那句“救命恩人”喊得寒降一陣頭皮發麻。
上次送的黑玉镯,結果戴在手上取不下來。
這次又是什麼?
寒降沒接,隻是伸出手,指着黑玉镯說:“你要真想謝我,就把這玩意兒取下來。”
滄鏡呇打了個響指,寒降手腕上的玉镯化成一道黑氣,飛到滄鏡呇的手心重新旋成一隻玉镯。
真給解開了。
寒降揉了揉空空的手腕,豈料滄鏡呇打開木匣子,裡面是另一隻玉镯。
“這個要你自己戴上。”滄鏡呇道。
所以果然那隻黑玉镯不是正常東西。
“那黑镯子是不是因為你懷疑我是奸細,所以用來監視我的!”寒降想到後立馬質問滄鏡呇。
滄鏡呇将玉镯連同木匣子一起放到寒降身邊,不作答。
這是默認了。
寒降氣不打一處來。
可左一想又不無道理,若是她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換了靈魂,她也會這麼做。
雲散開,月光重新灑下來。
“阿呇,你在小滿這兒幹嘛!”寒天走到山下,忽然放心不下寒降一個人在山上,于是折返回來。
好哇,不回不知道,一回吓一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院),成何體統!
“沒幹嘛,聊聊天而已。”滄鏡呇做無辜狀。
寒天求證似的看寒降,寒降看了看滄鏡呇,對着寒天點點頭。
寒天依舊不信,拉着滄鏡呇離開了寒降的别苑。
兩人走下山,寒天才松開手。
“你疑心病犯了?居然懷疑到我頭上?怎麼可能的事!”滄鏡呇拍平被寒天扯皺的袖子。
寒天眼神躲閃,頓了好長一時間,道:“我當然知道,好歹這麼多年的兄弟!我是有别的事拜托你,我需要你幫我盯着小滿,她和以前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