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怕被發現還搞偷聽?”滄鏡呇故意提高音量朝屋裡喊,“寒天!”
寒降默默比了兩個中指!
“何事?”寒天的聲音傳來。
寒降露出乞求的表情。
“這時候知道求我了?跟你師父告狀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滄鏡呇不懷好意地笑。
笑裡藏刀。
呵,寒降心裡詛咒:再笑,我祝你含笑九泉!
“我沒有告狀,隻是收了東西跟師父說是規矩。”寒降為難道。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讓小滿為難了——”滄鏡呇繼續笑着,“寒天!”
他又喊了一聲寒天。
寒天不耐煩的聲音:“滄鏡呇!你閑得慌啊,跑我寒山亂叫!”
“我帶你徒弟下山玩兒!”
一聽跟寒降有關,寒天立馬推開窗戶,剛好與站在窗戶邊上的寒降對視。
兩人均是尴尬。
寒天道:“原來小滿也在啊,那你們好好玩啊,那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先用大殿下的錢,我回頭補給他。”
剛才煩躁的寒天仿佛換了一個人,語氣在碰到寒降的那一刻溫柔下來。
“光心疼徒弟不心疼兄弟是吧?”
寒天沒理睬滄鏡呇,給了他一記眼刀,關上了窗戶。
“走吧,寒小滿。”
從滄鏡呇嘴裡喊出來的“小滿”和寒天嘴裡的截然不同。
明明語氣聽着一樣溫柔。
“去山下嗎?”
“騙你的,我把你送到魔宮喂魚吃!”
寒降當即轉身,對着屋子就要喊師父,聲音卻卡在嗓子眼發不出來。
滄鏡呇假意道:“好了,别打擾你師父了,他都要被你煩死了。”
到底是被誰煩死啊?寒降說不出話,隻能一個勁兒地瞪滄鏡呇。
“寒小滿,你以前可不會這麼瞪我啊。怎麼,讓雷劈了膽子變大了?”
糟糕!表現得太明顯了!
寒降哼哼唧唧地搖頭,與滄鏡呇一同朝山下走。
滄鏡呇收回咒語,讓寒降說話。
“滄——大殿下,我剛不是瞪你,我那是看不清,眼睛睜大了些。”寒降讪笑。
“哦~”滄鏡呇拖着長長的音調,“話說你剛才在窗台底下手比劃什麼呢?”
滄鏡呇的中指直直地豎到寒降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是喜歡的意思,我喜歡我師父。”寒降擺出職業性假笑。
一句話嗆住了滄鏡呇。
兩人各懷鬼胎,心照不宣,終止此刻的話題。
寒降猜不出滄鏡呇的意圖,若是他發現自己并非原主為何不告訴寒天?若是他沒發現,何必戲弄寒降?
還是說他沒有戲弄,這本就是他和原主的相處模式?
寒降悄悄瞥了一眼滄鏡呇:興緻很好,滿面春風。
滄鏡呇搖着折扇,若有若無的風吹動碎發,在豔陽下仍顯得惬意。
四州宗位于四州交界,山下是重要的交彙處,來往的商人、旅人不斷,熱鬧非凡。
“到了,你玩吧。”滄鏡呇兩手一攤。
“诶,不是你說要帶我下山玩嗎?”即便寒降當時沒有答應,但怕寒天發現她偷聽,于是默認了滄鏡呇的話。
“啊,我說的是,我帶你下山,你自己玩。”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寒降忍住脾氣,客氣道:“大殿下,我沒帶錢,還是您帶我玩吧。”
這是真心話,沒錢你讓我玩個頭啊!
“不好。”滄鏡呇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甩給寒降最後一個事不關己的眼神,便消失在人群中。
寒降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他是會隐身術嗎?消失得這麼快?
得,現在隻剩下寒降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原地打轉。
周圍不少背着包袱和劍的人,不是旅人,都是來參加四州宗選拔的。
三大仙門彼此交好,輪流招生,每三年一次,九年一輪回,今年剛好輪到四州宗。
朱雀閣選拔嚴格,百人也錄不進一個;楓火映霜樓,魚龍混雜,門檻極低但毫無保底,最後還是靠自己。
隻有這四州宗是為上選,每次選拔從四面八方來參加的人最多。
更重要的是,大選沒有年齡限制,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三四歲剛回走路的兒童,都擠破頭地前來報名。
四州宗七位長老,總有一位适合你。
不過人們一般排除寒天長老,都知道寒天九年前得一愛徒,至此不再收新徒弟。
寒降總覺得有人盯着自己,就在不遠處。
眉清目秀,一身布衣。
兩眼有神,天人之姿。
這八成是書裡的重要角色。
“你看我做什麼?”寒降忍不住上前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