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降心裡發毛。
接着滄鏡呇搖頭:“不知道,還沒見到過,等過幾日三門會清點弟子數量,看有沒有被叛軍抓走的。寒小滿,你緊張什麼?”
“沒什麼。哦對了,還有他們說……”
話音未落,天雷劈下——
“聽說了嗎?昨天下暴雨打雷,四州宗裡有人被雷劈了!”
“可不是?被劈得黢黑!”
……
“你才被劈得黢黑!你全家都被劈得黢黑!我這明明是焦黃……”寒降靠在床邊,唧唧歪歪道。
“好好好,焦黃,焦黃昂。”溫惋給寒降上藥。
真是倒黴倒到姥姥家了。
昨晚寒降被滄鏡呇送回四州宗,快到了被雷劈了。
她永遠不會忘滄鏡呇那個幸災樂禍的表情!
滄鏡呇把她丢在四州宗的門口,說什麼會有人來接她就走了。
她被雷劈了一遭,動彈不得,躺在門派的大門口。
還好是在大雨下下來之前,有人來接走了寒降。那是她師父,寒天。
寒降總算知道她見到滄鏡呇時的安心感從何而來。
滄鏡呇與寒天是多年好友,見到他就和見到師父一樣,自然心安。
寒天見徒弟傷成這樣,心疼得不得了,連夜請溫惋上山救治寒降。
寒降于九年前加入四州宗,拜入寒天長老門下,賜名寒降,也是寒山目前唯一的弟子。
溫惋則是溫山的長老,擅醫術。
“别擔心,我給你特地找了雪蓮加到藥裡,過幾日就會白回來的。”寒天安慰道。
雪蓮,就連皇家都沒幾朵,寒天随意拿來就給寒降用了。
寒天人如其名,光看上去就極有距離感,讓人心裡發寒。實力占更多一部分原因,四州宗寒天長老在仙門沒有敵手,在全天下能比肩的不過寥寥幾人。
寒降郁悶地縮起腦袋。要命的不是變黑的問題,要命的是,本來就模糊的原主記憶在被雷劈後變得更加模糊。
什麼都想不起來,連昨晚發生的事都想不起來。
“小滿,”寒天道,“你先好好休息,我送溫惋長老回去。”
寒降點點頭。
寒天很寵這個徒弟,九年來也未曾收過任何一個新徒弟。
聽起來像女主的設定,自己該不會是女主吧?
那很累了。
寒降一直覺得女主是一個格外辛苦的角色,要曆經苦難,要拯救蒼生,還要談戀愛,時不時和男主來個感情危機,不如當路人甲來的安心。
床上窩着就是舒服,寒降很快困了。
接連打了三四個哈欠,門外響起敲門聲。
“有人嗎?”是個溫柔的女聲。
“有——”寒降邊打哈欠邊道。
那人推門而入。淡黃色的行服,又瘦又高,寬額頭,高鼻梁,小嘴巴。
溫山弟子。
四州宗分七座山,靠行服顔色分辨山門。寒山的行服是水藍色的。
“溫惋長老剛才已經走了。”寒降以為是來找溫惋的。
女弟子溫柔道:“我不是來找溫長老的,我是來找你的,寒降。”
寒降想了想,沒有與這名女子有關的事情,不是故人。
“你是?”寒降問。
“你不記得我了?”
還真沒印象。得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怎麼開口呢?說自己失憶了?還是生病了?
“那什麼,我失病了,啊不是,我生憶了,啊也不是,對不起!”我到底在說什麼啊!寒降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其實,我有病。”寒降好想死。
溫煦笑出聲:“來之前我還有些猶豫,看你這副樣子我倒是确定了不少。”
寒降半疑惑道:“确定什麼?難道你也是穿越來的?”
女子欣喜,關緊寒降房門,挨着寒降坐下:“沒錯。”
寒降立馬沒了困意,道:“你叫什麼?”
“溫煦,和煦的煦。”溫煦道。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雖然不知道溫煦具體是哪裡人,但在異世遇上同為現實的人也算是一種幸運。
不管溫煦是敵是友,在這個世界,說話同頻已是不易。
“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寒降問。
溫煦說:“你肯定沒看過這本小說。小說女主寒槭之所以被寒天收至門下,是因為寒天的第一個徒弟寒降在叛亂中死了,寒山需要新的親傳弟子。”
溫煦是原著中的惡毒女二,也就是男女主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寒降:“我死了?”
“是原來的寒降死了。而現在,你取代了寒降,使得寒降這個身份活了下來。”
溫煦繼續說:“我今早聽說師父來寒山醫治你,再一打聽你沒死,那我便知道此寒降非彼寒降,你要麼是叛軍派來的奸細,要麼是和我一樣被系統拉進這個世界的穿越者——很明顯,你是後者。”
原來是早死的路人甲。寒降心想:那豈不可以擺爛了?
寒-滿腦子擺爛-降。
“那我繼續活着會有影響嗎?”
“當然有,”溫煦道,“你活着,很可能女主就不會成為寒天的弟子,男女主不會相遇,也不會有後來的故事。”
寒降:“那怎麼辦?”
“别急,這是好事情。你有系統任務嗎?”
寒降搖頭。
溫煦說:“我有。我是原書女二,我的任務是攻略這本書的男主。因為你,女主不入寒山,反倒少了麻煩,我可以更好地攻略男主。攻略完成,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陷害女主的同時還要攻略男主,這任務也是難搞。還好她發現還有另一個穿越者,希望寒降能在某些時刻提供幫助。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早在故事的一開始就改變走向,不知道會對未來産生多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