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中年男子從變故中回神,遙遙對樓上男子一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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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閣三百年前突然名震西域,沒有人知道第一任閣主是誰,隻知道百年來風雲變幻,而流光閣屹立不倒,閣内财富睥睨天下,買了整個大雍也不為過。
如此一個民間巨富,自然引起過中州人的恐懼或觊觎,不過誰都找不到琉光城。
剛進琉光時二人就聽到流言,現任閣主早年是紅街上一小倌,不知走了什麼運道成為流光閣閣主。流光閣不同于其他秦樓楚館,隻要有錢什麼樂子都能買,在這三不管地界做的勾當随便拎出來一個都十惡不赦。流光閣閣主更是心狠手辣,手下亡魂不計其數。
據傳流光閣閣主名綠邪,喜穿綠衣。
魏舒看着從頂層金閣走出的男子,妖冶面容上睥睨衆生的深情,仿佛衆人皆是蝼蟻。
閣主發話,自然沒人敢有異議。把籠子裡的巫祈奴擡上樓,衆人散去,隻剩魏舒和白徵二人。
二人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出謹慎的審視。閣主實力不明,這種情況下貿然要人不是明智之舉,當即決定夜探流光閣。
“二位公子”,
牡丹走起路來了無生息,
“主人讓我請二位公子一叙。”
那人似乎知道他們的想法,主動出擊來請。
魏舒和白徵跟着牡丹姑娘兜兜轉轉進入一個小隔間,輕撥銀鈴,小隔間移形換影到了最高處。二人甫一走出,牡丹和送他們上來的小又隔間瞬間消失,一股清冷夾雜了濕潤綠意的氣息撲面,那人半倚紗幔後,被送上來的巫祈奴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綠衣男子老神在在地手搖折扇,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小插曲,沒有分給他們一個眼神。
地上的人似乎感知到白徵,嗚嗚啊啊地說着什麼。白徵三步并作兩步上前,
紗幔被吹起一角,一陣帶着露水氣息的風略含殺意,“我讓你碰了麼?”所過之處如針紮般刺痛。
金閣内人收了扇子,輕撩紗幔一角,一張淩冽清冷的面容,眸中綠光幽幽,身着綠羅,金玉寶石點綴全身,無悲無喜地看着地上的巫祈奴。這身裝束好像在哪見過?
“閣主,此人是我同族,我願加價為她贖身,求閣主成全。”白徵難得有如此謙遜的時候,微微俯身,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一紅一綠,一高一低,一個心急如焚,一個漠然視物。
魏舒被剛剛風中凜冽的殺意震驚,手中握緊佩劍,時刻警惕那人。
一柄竹扇輕擡白徵躬下的身軀,二人不知綠意男子何意,他打開扇子一扇,女奴手腳上的鐵釘被取出,無數蟲蟻從傷口處爬出,被憑空出現的旋風阻隔在小小一禺,又一陣風,地上那人周身藍色的火焰燃燒,蟲蟻被化為灰燼,那巫祈奴也在火焰中醒轉,微笑地看着三人,在烈火中消散了。
如果不是綠意男子阻攔,白徵一旦接進那人,就一定會被蠱蟲圍攻,就算不能殺了他,也會讓他失血過多重傷。此手段二人在南關城就見識過,一命換一命,利用他人的同理心殺人,好不殘忍。
魏舒二人被眼前震驚,綠意男子搖搖頭,
“事已至此,該上路了。”又是一陣風,魏舒二人覺得昏昏沉沉,第二日醒來看着客棧天花闆,好似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