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停車場,彙入深夜的車流。
燼野升起後排擋闆,把空調開得最大,車廂内的溫度卻仿佛還在升高。
姜雪不安地扭動着身體,雙手胡亂地抓着他的衣服,不停喊熱。
藥效徹底發作了。
他緊緊抱着她,感受着她身體的灼熱和顫抖,強忍着心底的翻湧。
“司機,開快點!去我公寓!”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她似乎找到了唯一的清涼源泉,更加用力地往他懷裡鑽,柔軟的唇瓣無意識地擦過他的頸側。
燼野的身體猛地一僵,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着要沖破理智的欲望。
終于到了他的公寓。
他抱着姜雪,幾乎是踹開門沖了進去。
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他将姜雪放在沙發上,想去給她倒杯水。她卻拉住他,擡頭用那雙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他。
他摁住她手掌,安慰道:“我很快回來。”
但姜雪不讓。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一下子把燼野扯到自己面前。
滾燙的喘息噴灑在他喉結上,她笨拙卻急切地吻上了他。
她咬住他下唇含糊不清地呢喃,膝蓋抵着他大腿内側向上攀。
燼野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所有的忍耐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十年壓抑的愛戀,此刻如同火山爆發,洶湧得無法抑制。
他反客為主地加深這個吻,不再是少年時幻想過的溫柔試探,而是唇瓣厮磨間帶出了血腥氣。
他的舌尖掃過她上颚時引出一聲嗚咽,卻被他吞進口腔化作更兇猛的糾纏。
身體某處繃緊得發疼,他卻不敢完全貼合她。他僅僅用膝蓋頂開她虛浮的雙腿,感受她同樣失控的心跳。
月光割裂了兩人交疊的影子,他們從客廳到房間,又一起倒進了柔軟的大床上。
衣物被粗暴地剝離,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情欲氣息。
就在他即将徹底失控的邊緣,身下的姜雪突然發出了一聲帶着哭腔的嗚咽。
他喘息着,撐起上半身,看着淚眼朦胧的女人。
“姜雪,”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你知道我是誰嗎?”
姜雪迷茫地看着他,淚水從眼角滑落,聲音破碎而無助:“不知道……我好難受……求你……幫幫我……”
這句“不知道”,像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熄了燼野所有的火焰。
他喜歡了她十年。
他渴望她,想念她,幾乎要瘋了。
但他如果在她不清醒的情況下占有她,和張窦窦有什麼區别?
他不能這樣!
他沖進浴室,擰開冷水龍頭,将自己的襯衫整個浸濕,然後擰了半幹。
回到床邊,他将冰涼濕潤的襯衫覆在她滾燙的胴體上,然後擁她入懷。
冰涼的觸感讓她舒服了許多,她在他懷裡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
身體裡的欲望依舊在叫嚣,但他隻是加深了擁抱。
不知過了多久,姜雪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他低頭看着她恬靜的睡顔,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窗外的夜色深沉,房間裡一片寂靜。
他抱着她,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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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燼夜的手機就在床頭櫃上震動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拿起手機走到客廳,“說。”
電話那頭的毛遠幾乎是咆哮,“燼野!你是不是瘋了!張窦窦進醫院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我們接下來的項目可能都要泡湯!”
燼野走到窗邊,看着樓下蘇醒的城市,“哦”了一聲。
毛遠很不滿:“哦?你就一個哦?你知道他斷了幾根肋骨嗎?他要是報警,你……”
“他敢報警?”燼野打斷她,語氣帶着嘲弄,“你讓他試試,我還沒追究他下藥的責任,他報警正好一起算。”
毛遠那邊的聲音瞬間噎住,過了一會才帶着難以置信的顫音,“你說什麼?下藥?給誰?”
燼野默了默,“姜雪。”
毛遠倒吸一口涼氣。她太清楚張窦窦是什麼貨色,也明白燼野這反應意味着什麼。
“那……姜老師她……她現在怎麼樣?”毛遠的聲音明顯軟了下來,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你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這種破事?”燼野不想多談。
毛遠迅速恢複了經紀人的冷靜,“你穩住姜雪,别讓她亂來。張窦窦那邊,我去溝通。這件事絕對不能鬧大,對你,對她,對公司,都沒有好處。”
“知道了”,燼野挂斷電話,眉宇間的戾氣未散。
他下樓買早餐回來的時候,姜雪已經醒了。
她抱着薄被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一處。
聽到開門聲,她受驚般地猛地擡頭,臉上血色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