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端走了,陸深和林盛遇都沒什麼感覺,畢竟他們和他也不熟。
但是夜晚時,陸折頭一次一個人睡在這張床上,竟還有些不習慣。
他靜靜地看着天花闆想到,原來養成一個習慣是如此簡單,甚至不需要什麼二十一天定理,隻要那件事合乎心意,一切都是如此簡單。
陸折沒了等身抱枕,又沒了唯一和他年齡相仿說的上來話地人,心裡不快。
他對讓江月端走的那麼匆忙的江月白越發不想搭理,奈何這個小孩總往他跟前湊。
“陸叔叔~”
女主一臉嬌憨地站在他面前。
陸折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她直接路過。
江月白落寞地看着他,努了努嘴,暗自給自己打氣下次再來!換個夾子音,她還就不信了!
她去請教一下疏玉哥哥,他和陸叔叔認識那麼久一定知道怎麼可以拿下陸叔叔!
陸深和林盛遇坐在樹蔭底下,林盛遇對着電腦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幹什麼,陸深百無聊賴地打了一把遊戲,還被嘲諷是個菜雞。
他憤憤地關了手機,左看右看沒人有空搭理他,便隻能去騷擾最近的林盛遇。
“阿遇~”他掐着嗓子搞怪道。
林盛遇被他突然尖細的嗓音雷得一個激靈,推了推眼鏡瞪了他一眼。
“你好好說話!”
陸深瞬間乖巧:“哦。”
他躺在搖椅上晃呀晃,嘴裡又叼着個不知哪裡來的棒棒糖。
“阿遇,你說阿月為什麼不怕我二叔?他那麼兇。”
林盛遇瞥了他一眼,見這個二傻子還沒搞清楚狀況,于是也不想從自己這兒讓他知道,前女友看上二叔的狗血事情。
“不怕才正常,阿月連阿欽那樣長的那麼兇的都不怕,陸總有什麼可怕的?”
陸深聞言縮了縮身子。
“那你可不知道,我二叔也就是最近這幾天變得好說話了,往常那可是見着我就想掐死我的樣子。”
林盛遇抽空打量了一番他吊兒郎當的流氓樣兒,他覺得陸總應該是期望着這人來當繼承人的。
這麼一想,連他都想打他。
“那倒也正常。”
陸深:“……”
“阿遇!”他委屈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林盛遇懶得理他,專心地回複着祖父專業問題上的提問。
他雖然有個姐姐,但是走了商途,家裡人渴望着醫學家業有人繼承,這擔子自然就落到了他頭上。
治病救人的事關乎性命,差之毫厘也不得。林盛遇捏了捏額角,往下翻了翻一長串稀奇古怪的病例,不禁更加頭疼。
他其實不喜歡醫學,但是他别無選擇。
就像他喜歡陸深,他隻能選擇隐瞞,也别無選擇。
他眼鏡下眸子一轉,悄悄看了眼陸深。
陸深正百無聊賴地搖着搖椅曬太陽,金白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給耀眼張揚的紫發也鋪上了一層柔和的白邊。
日光在他臉上來回拂過,少年舒适惬意地眯着眼,懶洋洋地翹起了腿。
突然,他頭一轉,眼裡帶着竊喜和得意,正對上林盛遇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阿遇!你又偷看我!被我抓住了吧?”
被抓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林盛遇淡定地扶了扶眼鏡,回看過去,直把臉皮厚比城牆的陸深看的受不住,逃也似的回過頭。
林盛遇嘴角輕輕勾了勾,輕微的笑意在他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臉上綻放。
“就看你怎麼了吧?”他聲音清朗悅耳,帶着狡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傲嬌。
陸深被他盯地臉上冒熱氣,連連讨饒:“行行行,你怎麼看都行。”
林盛遇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答題,心中松快明亮了許多。
江月白費盡心思接近陸折,林盛遇和陸深偶爾吵兩句,然後又黏在一起,連江月白都插不進去。
她這才發現,林哥哥和阿深關系比她想象中還要好。
之前阿深在林哥哥喜歡她的時候就追求她,她還以為倆人關系也就那樣呢,沒想到竟然這樣……如膠似漆。
好像自從這次兩個人吵架和好後,他們就更粘了。
江月白看着關閉房門沉浸式辦公的陸折,再看看黏在一起的兩人,不禁有些郁悶。
明明林哥哥是因為她才傷心到遠走他鄉,阿深帶着她來找林哥哥,林哥哥拒絕跟她再續前緣就算了,為什麼連她帶來的陸折都被不把她放在眼裡?
江月白被這些天的事情捧得唯我獨尊,不帶智商的腦瓜子思考問題簡單至極。
她還以為要不是自己邀請了陸折,陸折才不可能有機會跟着他們來到林盛遇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