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顫抖着撫上夏苒的臉，數據化的身體開始重組。

"苒苒......"他的聲音終于有了溫度，"這次......你選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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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彼岸·終幕：新紀元黎明

逃生艙的氣閘門在夏苒背後重重閉合，将月球基地的爆炸聲隔絕在外。艙内突然亮起的應急燈刺痛了她的眼睛，視網膜上還殘留着程墨無名指上那枚婚戒的反光——西部世界純銀打造的戒指内圈，刻着比利從未有機會說出口的誓言。

**「這次換我跟你走」**

"警告：艙體受損率41%。"逃生艙AI的聲音帶着電磁雜音，"正在計算最優航線。"

程墨癱坐在副駕駛座上，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血色。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婚戒，這個動作讓夏苒想起武俠世界裡，夜無痕每次說謊前都會摸玉佩的小習慣。

"你早就計劃好了。"夏苒扯開破損的太空服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的舊傷疤——在現實層，這是神經鍊接手術留下的印記，"從第一個世界開始。"

舷窗外，月球殘骸正在藍光中分崩離析。某個瞬間，夏苒仿佛看見凱琳的機械殘骸漂浮而過，小女孩的藍寶石右眼最後一次閃爍，像顆墜入大氣層的流星。

程墨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藍色熒光液體。當他攤開手掌時，夏苒看清那是溶解的源初之藍——他胸口的空洞正在緩慢愈合。

"不是計劃。"他擦掉唇角的藍血，"是本能。"

全息導航儀突然投射出星圖，航線終點标記着GL-581c的坐标。夏苒的指尖穿過投影，發現這顆類地行星的大陸輪廓，竟與西部世界的地圖完全一緻。

"記憶污染現象。"程墨的瞳孔倒映着星圖，"我們攜帶的鏡像世界數據，正在影響現實物理規則。"

他突然調出艙内監控回放：月球爆炸前0.03秒，某個培養艙的程墨克隆體突然睜眼，用楚夜的機甲密語發送了一段編碼。放大畫面後，夏苒看清他胸口嵌着的不是藍寶石，而是——

"林夜的精神病院門牌？"

程墨的手指在控制台輸入那段編碼，主屏幕突然切換成凱琳的遺言錄像。小女孩的機械軀體已經支離破碎，但聲音異常清晰：

"姐姐，父親的心髒不是源初之藍。"她舉起采礦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是太陰星方位的——"

錄像戛然而止，最後幀畫面裡，凱琳的機械手指正指着艙壁某處。夏苒撲向那個位置，用彎刀撬開面闆，裡面藏着枚老式數據芯片，表面刻着夜無痕的刀痕。

當芯片插入讀取器，整個逃生艙突然劇烈震動。導航儀上的GL-581c坐标開始重組，最終變成完全陌生的星系圖——三顆藍星環繞着黑洞運轉。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地。"程墨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白發轉黑的面容逐漸與星際世界的楚夜重疊，"人類最初的搖籃。"

夏苒的藍寶石右眼突然自動掃描星圖，在黑洞視界邊緣标記出微型空間站。放大後的畫面讓她血液凝固——那分明是放大版的觀星殿，殿前廣場上矗立着九十九面青銅鏡。

"警告：檢測到記憶回流。"AI突然警報，"建議立即啟動神經防火牆。"

程墨的手覆上夏苒操作控制台的手背，這個動作讓兩人無名指的婚戒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西部世界的婚戒、武俠世界的玉佩、星際世界的機甲密鑰——所有信物在此刻共振，艙内照明系統突然變成柔和的暖黃。

"547天。"程墨按下最終确認鍵，"這次沒有系統，沒有任務。"

逃生艙的休眠艙蓋緩緩開啟，營養液在失重環境下形成晶瑩的球體。夏苒看見液球裡漂浮着兩套神經鍊接器，設計風格明顯融合了九個世界的技術特征。

"做個好夢。"程墨吻了吻她殘缺的右眼窩，"等到了新世界..."

夏苒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後一刻，聽見了九個聲音的重疊：

楚夜調試機甲時的哼唱，夜無痕在雪中舞刀的破空聲，比利擦拭左輪時的金屬摩擦...還有程墨融化在黑暗裡的那句話：

**"...我教你種玫瑰。"**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