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8 03:13:05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鑽入鼻腔。

夏苒猛地睜開眼睛，刺目的白光讓她立即閉上眼睑。手腕處傳來冰冷的金屬觸感——她被束縛帶固定在一張硬闆床上。耳邊有規律的"滴滴"聲提示着這是某種生命監護儀器。

「記憶傳輸受阻...世界背景資料不完整...正在嘗試重新連接...」

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受到嚴重幹擾。夏苒嘗試掙紮，發現除了頭部可以輕微轉動外，全身都被牢牢固定。她眯起眼睛适應光線，逐漸看清自己身處一間純白的病房，牆上貼着軟墊，唯一的門上有觀察窗。

"有人嗎？"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穿白大褂的女護士推門而入。她面無表情地檢查監護儀，然後按下床頭的通話器："7号病人醒了，通知林醫生。"

"我在哪裡？"夏苒艱難地吞咽，"為什麼綁着我？"

護士充耳不聞，拿出一支針劑注入夏苒的靜脈。冰涼的液體流入血管，很快帶來昏沉感。在意識再次模糊前，夏苒聽到護士對剛進來的醫生說："又發作了一次，大喊大叫說什麼'星核'、'觀星殿'，還試圖攻擊護工。"

"加強鎮靜劑量。"男聲溫和卻不容置疑，"她的妄想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夏苒拼命抵抗藥效，終于看清了說話的人——金絲眼鏡後的那雙眼睛，與楚夜如出一轍！

"楚...夜..."她用盡力氣呢喃。

醫生俯身檢查她的瞳孔，白大褂胸卡随着動作晃動：林夜，精神科主任醫師。他的面容與楚夜有九分相似，隻是更加消瘦蒼白，眼角有細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

"我是林醫生。"他溫和地糾正，"你又在混淆現實了，夏小姐。"

藥物終于發揮作用，夏苒沉入黑暗的深淵。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恍惚看到林夜的白大褂領口下，隐約有一抹藍色微光...

不知過了多久，夏苒再次醒來。束縛帶已經解開，她躺在普通病房的床上，窗外是明媚的陽光和修剪整齊的草坪。如果不是手腕上的淤青和床頭"青山精神病院"的标志，這場景幾乎算得上溫馨。

「連接恢複...部分數據損壞...當前世界：21世紀中期，青山精神病院。你的身份：夏苒，28歲，前遊戲設計師，被診斷為'非典型妄想症伴現實解體障礙'。」

系統的聲音恢複了穩定，但給出的信息令夏苒震驚："什麼？我不是來執行任務的？"

「錯誤。任務依然存在。目标人物：林夜，42歲，精神病學專家。黑化值68%，原世界線中他将在一周後的學術會議上公布'記憶淨化療法'，實質是洗腦技術，會導緻上千名患者人格崩潰。」

夏苒悄悄下床，發現門沒鎖。走廊上有幾個病人漫無目的地遊蕩，護工們在護士站閑聊。她溜到走廊盡頭的病曆室，找到自己的檔案：

【夏苒，女，28歲。主訴：堅信自己來自未來組織"時空管理局"，聲稱在不同世界執行任務。伴有嚴重人物混淆（将醫護人員錯認為其他世界角色）。發病前曾參與"深空夢境"VR遊戲測試，疑似過度沉浸導緻現實認知障礙...】

檔案中夾着幾張她的"妄想"記錄，上面詳細記載着她描述的程墨、夜無痕、楚夜等人物，甚至畫有星隕印的草圖。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後一頁——一張青山精神病院的平面圖，被她用紅筆畫滿了奇怪的符号，旁邊标注"觀星殿據點"。

"找到自己想要的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夏苒差點跳起來。林夜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白大褂口袋裡插着一支鋼筆，手裡端着咖啡杯。陽光從他背後照來，在鏡片上投下反光，遮住了眼神。

"我...隻是好奇。"夏苒慢慢合上檔案。

林夜走近，身上沒有楚夜的雪松氣息，而是淡淡的咖啡香和消毒水味。他拿起檔案翻了翻："每次看到這些，你有什麼感覺？"

"像是讀别人的故事。"夏苒實話實說。

林夜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指向檔案中星隕印的草圖："這個圖案，你在哪看到的？"

夏苒心跳加速。林夜領口微敞，隐約可見鎖骨處的藍色印記一角！她強裝鎮定："夢裡。它總是出現在我夢中。"

"有趣。"林夜合上檔案，"跟我來，做個新測試。"

他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書架上擺滿心理學著作。林夜示意夏苒坐在舒适的沙發上，自己則打開電腦調出一組圖片。

"告訴我，看到這些你想到了什麼。"

第一張是星空圖。夏苒手腕的紋身微微發熱，但她控制住反應："宇宙...很美麗。"

第二張是古代宮殿。夏苒想起夜無痕的魔教總壇，但隻說："像是旅遊景點。"

第三張是一枚藍鑽戒指。夏苒幾乎控制不住表情——這與程墨送她的那枚一模一樣！

"這個..."她聲音微顫，"很貴重的珠寶？"

林夜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如鷹："你的瞳孔放大了37%，呼吸頻率增加。這枚戒指對你很重要？"

夏苒不自覺地摸向手腕紋身。林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袖子往上一拉——紋身暴露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藍光。

"又一個共同點。"林夜輕聲說，松開手，"你和之前的七個病人一樣，都有這個'胎記'。"

七個病人？夏苒如墜冰窟。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任務者？

「警告！檢測到記憶操控痕迹！林夜的真實身份存疑！」

林夜打開保險櫃，取出一疊檔案。每份檔案都附有照片：七名不同年齡、性别的患者，每人手腕或肩膀都有星隕印變體。檔案上蓋着鮮紅的"終止治療"章。

"他們最後怎樣了？"夏苒問。

"症狀突然好轉，出院了。"林夜微笑，卻未達眼底，"希望你也一樣。"

他按下桌上的隐藏按鈕，兩名護工立刻進來："帶夏小姐去做腦部CT，我懷疑她的前額葉有異常放電。"

檢查過程像一場噩夢。夏苒被固定在高科技掃描儀中，頭部貼滿電極。林夜通過監控室玻璃觀察她，不時記錄數據。當掃描儀啟動時，她手腕的紋身突然劇痛，眼前閃過無數碎片化畫面：

林夜站在手術台前，手持某種發光儀器；

七個"病人"被固定在特制椅子上，眼中藍光被強行抽出；

白發老者在暗處觀察這一切...

「抵抗掃描！他在尋找星核位置！」

夏苒假裝癫痫發作，劇烈抽搐迫使醫生終止檢查。她被送回病房，注射了鎮靜劑。當夜幕降臨，病房隻剩她一人時，系統終于給出完整分析：

「林夜，表面身份是精神病學專家，實為觀星殿在本世界的代理人。他通過'治療'收集星核攜帶者的能量，已導緻七名時空特工失去記憶。黑化主因：其妻女在車禍中喪生，觀星殿承諾能讓他'重寫現實'救回家人。」

夏苒悄悄下床，從床墊下摸出一把偷藏的塑料餐刀。這不是武器，但她需要某種心理安慰。窗外月光如水，她突然注意到草坪上有反光——七個穿着病号服的人影站成一圈，仰望她的窗口。他們同時擡起手腕，每人的星隕印都在月光下泛着藍光！

夏苒倒吸一口冷氣，那些人影卻如煙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是幻覺？還是前七個受害者的警告？

次日清晨，護士送來的早餐裡多了一張紙條："午夜停屍房見。——第七人"

字迹與她檔案中的紅筆标注一模一樣！夏苒将紙條吞下，決定冒險一探。白天林夜沒出現，代替他查房的是一位年輕醫生，胸卡寫着"實習醫師陳明"。

"林醫生去準備學術會議了。"陳明邊記錄生命體征邊說，"他說你的情況特殊，需要...特别關注。"最後四個字帶着微妙的停頓。

當陳明俯身檢查時，夏苒看到他白大褂内襯上别着一枚徽章——時空管理局的星軌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