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混亂,她溜進偏殿找了件侍女服飾換上,又用炭灰遮掩面容。混入送藥的隊伍中,她順利來到夜無痕的寝殿外。透過雕花窗棂,她看到教主躺在大床上,四名長老正圍着他施法鎮壓"邪毒"。
夜無痕的狀态比想象的更糟——他面色慘白如紙,嘴唇卻呈現不正常的紫黑色,左肩衣物被剪開,露出那個發光的藍鑽紋身。此刻紋身如同活物,延伸出蛛網般的藍線,正向心脈蔓延。
"是'幽冥引'!"最年長的長老驚呼,"古籍記載此毒無藥可解,除非..."
"除非什麼?"其他三人急問。
"除非找到'同印之人'。"長老捋着白須,"傳說這種毒會攻擊靈魂印記,唯有另一枚相同印記的持有者才能分擔毒性。"
夏苒倒吸一口涼氣。她的紋身與夜無痕的明顯同源,難道這就是系統說的"異常連接"?
「警告:此行為超出任務範圍。建議立即撤離」
夏苒握緊拳頭。如果夜無痕死了,黑化值将直接飙升至100%,"焚天計劃"會立即啟動。但若冒險救他,自己也可能中毒...
寝殿内突然一陣騷動。夜無痕開始劇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長老們手忙腳亂地按住他,其中一人大喊:"快去請葉小姐!教主若有不測,我等都要陪葬!"
不能再猶豫了。夏苒推門而入,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亮出手腕上發光的紋身:"我能救他。"
長老們面面相觑,最年長者突然老淚縱橫:"天意啊!古籍記載'藍鑽成雙,生死與共',老朽今日竟得一見!"
夏苒被引到床前,近距離看到夜無痕痛苦扭曲的面容。他雙眼緊閉,冷汗浸透了黑緞床單,左肩的紋身已經變成可怖的深藍色,像蛛網般擴散到半個胸膛。
"怎麼做?"她問長老。
"雙手相握,印記相觸。幽冥引自會分流。"
夏苒深吸一口氣,握住夜無痕滾燙的右手。當她的手腕紋身貼上他肩頭的藍鑽時,一道刺目藍光爆發,照亮了整個寝殿。劇痛如潮水般湧來,夏苒看到自己的血管在皮膚下泛起藍光,與夜無痕身上的毒線相連。
"啊——!"兩人同時慘叫出聲。
夜無痕猛地睜開眼,在劇痛與恍惚中,他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汗水模糊了視線,但那對明亮的眼睛與記憶中一般無二。
"清...瑤...?"他嘶啞地呼喚。
夏苒已經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死死抓住他的手。毒素正在兩人之間流轉,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中嗡嗡作響。最後的意識裡,她聽到系統尖銳的警報和夜無痕震驚的呼喊:
"你的眼睛...為什麼會有星芒?!"
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當夏苒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奢華的大床上,身上蓋着繡有魔教徽記的錦被。手腕上的紋身恢複了平靜,隻留下一圈淡淡的藍痕。
「生命體征穩定。毒素已平均分配,預估72小時後完全代謝」
她試圖坐起,卻發現右手被什麼壓住了——夜無痕伏在床邊沉睡,黑發散亂,右手緊緊握着她的手腕。他的衣襟半敞,肩頭紋身同樣歸于平靜,隻是周圍皮膚還殘留着毒線蔓延的紅痕。
夏苒輕輕抽手,夜無痕立刻驚醒。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晨光透過紗帳,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削弱了平日的淩厲。
"為什麼?"夜無痕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沙啞,"你明明可以趁亂逃走。"
夏苒垂下眼睛:"我說過,我是醫者。"
夜無痕突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你的紋身從何而來?為何與我的成對?你眼中的星芒又是什麼?"
每個問題都像尖刀刺向夏苒最想隐藏的秘密。她急中生智:"我出生就有這個胎記。至于星芒...或許是中毒後的幻覺?"
夜無痕眯起眼,顯然不信。但他沒有繼續逼問,而是起身走向窗邊,背對着她:"三年前,清瑤死前曾說她'看到了星辰大海'。"他聲音低沉,"當時我以為那是毒發的谵妄。"
夏苒心跳加速。葉清瑤死前也出現過類似症狀?這與紋身、地牢星圖有何關聯?
"教主!"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青城派聯合六大派圍攻總壇,前鋒已突破斷魂崖!"
夜無痕周身氣勢驟變,瞬間恢複成那個殺伐決斷的魔教教主:"備馬,召集十二堂主。"他轉向夏苒,眼神複雜,"你留在這裡。若我回不來..."他頓了頓,"地牢東牆第三塊磚後,有清瑤留下的東西。"
說完,他披上黑袍大步離去,背影如出鞘利劍。夏苒怔怔望着空蕩蕩的門口,系統突然發出提示:
「檢測到夜無痕黑化值下降至85%。情感連接度突破60%」
但夏苒沒有感到喜悅。某種不祥的預感萦繞心頭——這場突如其來的圍攻,與地牢中的星圖、神秘的藍鑽紋身,還有葉清瑤離奇的遺言,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将它們串聯起來。
而她,這個意外的時空旅者,正一步步走向某個遠超系統任務的巨大謎團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