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面崖壁突然亮起幽藍光芒,藏在岩畫中的量子計算機開始運轉。
“早知道...”晚年安的呼吸噴在沈忘甯睫毛上,“該用你的血當導電液。”
篝火堆裡爆出十二顆燒紅的石子。沈忘甯用馬鞭卷起一顆,在夜空劃出猩紅弧線。
牧民們驚恐地看見,那些“流星”精準墜落在方圓十裡的克隆體營地。
爆炸聲傳來時,晚年安正用口琴吹着跑調的敕勒歌。
“音準真差。”沈忘甯奪過口琴扔進火堆,“金屬簧片會影響電磁脈沖頻率。”
燃燒的口琴突然炸出高頻聲波,剩下的追兵紛紛捂住流血耳朵倒地。
他們故意讓敵軍發現“秘密營地”——整條河飄着發酵的奶酒香。
當追兵狂飲河水時,沈忘甯站在上遊碾碎最後一顆神經毒素膠囊。
“要等多久見效?”他踢了踢昏迷的少校。
晚年安正在給戰馬喂解毒草:“等你數完我的睫毛。”
月光下,他們清點着繳獲的武器。
馬兒突然嘶鳴着人立而起——河底的淤泥裡,沉睡着十二具與沈忘甯一模一樣的克隆體。
沈忘甯用敵人肋骨做的哨子,吹響時整片草原的旱獺開始暴動。
齧齒動物大軍咬斷電纜時,晚年安正用手術刀在克隆體額頭刻字。
“寫的什麼?”沈忘甯踩住掙紮的複制品。
晚年安把刀尖的血抹在他唇上:“正品專屬。”
黎明前,他們燒毀了所有克隆設施。
火光中飄舞的灰燼像一場黑雪,落在彼此交纏的指間。
敖包上的經幡突然無風自動。
沈忘甯割破手掌将血塗在晚年安心口,那裡浮現出完整的敕勒族密文。
“知道為什麼選你嗎?”他舔掉對方鎖骨上的血珠,“隻有你的基因鍊...”
晚年安突然咬住他喉結:“能接住我所有瘋狂。”
牧民們傳說,那夜看見兩道流星糾纏着墜向遠山。
而在軍方絕密檔案裡,寫着“實驗體X與Y在基因共振中量子糾纏,觀測到疑似意識融合現象”。
多年後,轉場的牧羊人會在月光下看見:兩個修長身影共騎一匹野馬掠過草浪,鞍具上挂着的銅鈴铛,響起來像某種古老的心跳。
破廟檐角的銅鈴在狂風中碎成齑粉。沈忘甯舌尖卷着金屬碎屑,将晚年安按在斑駁的《金剛經》壁畫上。
“鈴铛裡有竊聽器。”他齒間泛着血鏽味,“你心跳快了十一拍。”
晚年安突然扯斷佛珠,檀木珠子暴雨般砸向殿外陰影處——三個電子僧侶的光學僞裝應聲碎裂。
“現在呢?”他咬開沈忘甯腕間繃帶,“夠不夠證明我在興奮?”
月色把鹽沼照成巨大的鏡面。沈忘甯的靴尖劃過結晶表面,刻下的不是求救信号,而是一串基因組序列。
“第7049次實驗數據。”他踹碎冰晶倒影,“你當年漏删了備份。”
晚年安的白大褂下擺掃過鹽殼,突然将沈忘甯推倒在鏡面。
冰層碎裂的脆響中,十二個全息投影從水下升起——每個都是少年時期的他們正在接吻。
“不是備份。”晚年安舔掉他睫毛上的鹽粒,“是預習。”
突然降下的暴雨讓經幡沉重如鐵。
沈忘甯割斷繩索,浸透水的布幔砸暈了追蹤者。他在翻飛的彩色布匹間抓住晚年安的手腕:
“上面有你的腦電波圖譜。”
晚年安反手将他壓進泥濘,扯開經幡内層——納米級導電纖維正閃爍着不祥紅光。
“更浪漫了。”
沈忘甯笑着咬開引爆器,“我們的腦電波在接吻。”
爆炸的氣浪掀飛整座瑪尼堆時,他們正在碎石雨中交換帶血的呼吸。
牧民驚恐地看着兩個“薩滿”驅趕電子羊群。
沈忘甯的皮鞭纏着晚年安的腰,鞭梢卻精準抽碎僞裝成牧羊犬的追蹤機器人。
“往北是軍事禁區。”他往晚年安嘴裡塞了顆奶渣糖,“往南……”
晚年安突然掐住他後頸調轉方向:“往你心裡。”
羊群撞開禁忌圍欄的瞬間,地雷爆炸的轟鳴成了最好的鼓點。
祭火堆突然竄起七米高藍焰。
沈忘甯拽着晚年安躍入火中,圍觀克隆體們卻沒聽見慘叫——火焰裡懸浮着量子傳輸艙。
“知道敕勒人怎麼形容瘋子嗎?”沈忘甯的指甲陷進對方肩胛骨。
晚年安在數據流中撕開他衣襟:“像風與火互相追逐。”
當軍方沖進火場,隻找到兩枚交疊的指骨,正以違背物理學的姿态懸浮在烈焰中,組成螺旋結構的圖騰。
他帶着黃金部落的婚約而來,我以三百匹野馬為聘。
當夜,我們燒了所有契約,因為草原的規矩隻有一條——
活下來的,才有資格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