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甯側頭,唇角微勾:“玩火的是你。”他擡手,指尖輕輕點在晚年安胸口,白大褂下心髒跳動的頻率透過薄薄衣料傳來,“這裡,燒起來了。”
晚年安垂眸看他,鏡片後的目光晦暗不明。他忽然擡手扣住沈忘甯的後頸,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他無法後退。
“那你負責滅火。”
會議室裡,沈忘甯懶散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敲擊着桌面,節奏輕慢,卻讓對面談判的集團代表冷汗涔涔。晚年安坐在他身側,手裡把玩着一枚黑色棋子,偶爾落子在棋盤上,清脆的聲響像是某種無形的壓迫。
談判陷入僵局時,沈忘甯忽然傾身,手肘撐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對方:“不如這樣,你讓三個點,我讓你安全走出這棟樓。”
代表臉色煞白,晚年安卻在這時輕笑一聲,擡手按住沈忘甯的手背,指腹在他腕骨上摩挲了一下:“别吓唬人。”
沈忘甯挑眉,反手扣住他的手指,十指交纏的瞬間,他低聲笑道:“那你來談?”
晚年安沒回答,隻是将棋子按在棋盤中央,一子定局。
“成交。”
實驗室的低溫讓沈忘甯的皮膚泛起一層薄薄的寒意。
他半躺在操作台上,後頸的植入體連接着數據線,熒藍的光映在他側臉上,襯得眉眼愈發鋒利。
晚年安站在他身前,手指劃過監測屏幕上的數據,目光卻落在沈忘甯微微起伏的胸口。
“冷?”他問。
沈忘甯嗤笑:“你碰一下不就知道了?”
晚年安摘下手套,掌心貼上他的鎖骨,體溫順着接觸點蔓延。沈忘甯眯起眼,忽然擡手攥住他的衣領,将他拉近。
“數據測完了?”他低聲問。
晚年安的呼吸拂過他唇邊:“還差最後一項。”
“哪一項?”
“你的心跳。”
沈忘甯站在靶場中央,手裡的槍還冒着硝煙。晚年安從背後靠近,手掌覆上他握槍的手,帶着他重新擡起手臂。
“手腕再壓低一點。”他的聲音貼着耳廓傳來,氣息灼熱。
沈忘甯沒動,隻是微微側頭,唇角幾乎擦過晚年安的下颌:“這樣?”
槍聲響起,子彈穿透靶心。
晚年安的手滑到他腰間,力道微微收緊:“故意的?”
沈忘甯笑了一聲,轉身時槍口抵上晚年安的胸口:“你猜?”
晚年安垂眸看着漆黑的槍管,忽然伸手握住,将它緩緩移到自己肩側,然後俯身靠近。
“下次瞄準這裡。”他低聲道,“更容易失控。”
深夜的頂層公寓,沈忘甯靠在露台欄杆上,指間夾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煙。身後玻璃門滑開,晚年安的身影出現在光影交界處。
“又抽煙。”他淡淡道。
沈忘甯沒回頭,隻是吐出一口煙霧,看着它消散在夜色裡:“睡不着。”
晚年安走到他身旁,伸手拿走他指間的煙,在欄杆上按滅。沈忘甯側眸看他,眼底映着城市的燈火。
“你呢?”他問,“為什麼過來?”
晚年安擡手,拇指擦過他的唇角,煙味殘留的餘溫在觸碰下變得滾燙。
“來認領我的失眠。”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尖銳響起,紅光在金屬牆壁上切割出危險的紋路。沈忘甯反手擰斷最後一個守衛的脖子,血珠順着指尖滴在純白地闆上。晚年安的白大褂衣角掃過監控台,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敲出終止代碼。
“慢了三分十二秒。”沈忘甯舔掉虎口處的血迹,斜倚在控制台邊沿。
晚年安摘掉濺血的眼鏡,突然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冰涼的金屬鏡架順着喉結滑進衣領,在鎖骨處留下淺紅壓痕。“你心跳頻率不對。”拇指按在頸動脈上,晚年安的呼吸帶着硝煙味,“受傷了?”
沈忘甯嗤笑着扯開襯衫,腰腹間新鮮的刀傷正在滲血。晚年安的瞳孔驟然收縮,消毒液淋上去時兩人呼吸同時一滞。
“疼就出聲。”鑷子夾出玻璃碎片的動作卻放得更輕。
沈忘甯突然攥住他手腕,帶着染血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這裡更疼。”監控屏幕突然雪花紛飛,蓋住操作台上交纏的身影。
拍賣場的穹頂突然炸裂,水晶吊燈砸進人群的尖叫裡。沈忘甯站在二樓包廂,看着晚年安從硝煙中走來,彈孔在拍賣師腳前精準排成警告線。
“第七件拍品。”晚年安的白手套捏着報價牌,槍管還冒着煙,“我要了。”
沈忘甯把玩着剛得手的青銅器,任由晚年安的手指梳進他後腦發絲。
耳麥裡傳來行動組焦急的詢問,他咬碎舌尖的微型通訊器,甜腥味在唇齒間漫開:“成交。”
藏品櫃的防彈玻璃映出兩人交疊的輪廓,晚年安咬着他耳垂低語:“下次偷跑……”
沈忘甯反手将匕首釘進他頸側牆面:“就打斷我的腿?”金屬顫音裡,晚年安的笑聲又沉又欲。
禁閉室的單向玻璃外,晚年安看着沈忘甯徒手拆解審訊椅。
三小時前這頭兇獸故意被俘,就為端掉整個地下情報站。
“玩夠了嗎?”通訊器裡沈忘甯的呼吸帶着電波雜音,鐵鍊在他腕上勒出豔色淤痕。
晚年安按下引爆鍵,所有監控屏幕同時熄滅。
黑暗裡沈忘甯被按在牆上,後頸植入體被牙齒磨得發燙。“懲罰。”晚年安的聲音混着皮革手套的摩擦聲,“自己數着。”
爆炸的轟鳴完美掩蓋了禁閉室裡的動靜,當突擊隊破門而入時,隻看到沈忘甯坐在廢墟上抛玩着某個芯片,而晚年安的白大褂蓋住了他腿間所有暧昧痕迹。
天台上懸停的直升機卷起狂風,沈忘甯抓着繩梯回頭。晚年安站在欄杆邊緣,槍口還殘留着餘溫,腳下是正在崩塌的犯罪帝國。
“跳。”沈忘甯伸出手,眼底映着沖天火光。
晚年安扯開領帶縱身躍入虛空,兩人在百米高空十指相扣。子彈擦過耳際的瞬間,沈忘甯咬開他領口的微型引爆器。氣浪将兩人掀進機艙,翻滾間沈忘甯的膝蓋抵住他腰腹:“欠我一條命。”
晚年安扣住他後腦撞向自己,血腥味的吻裡藏着微型芯片:“用餘生還。”
駕駛艙的防彈玻璃突然變黑,将最後的光線隔絕在外。
“祭天儀式上,他捧來仇敵的頭顱;我解下染血的腰帶,系在他握刀的手腕。薩滿的鼓聲裡,沒人看見——我們交換了更緻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