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聯合政府成立三周年慶典。
“目前已有超過十萬對Alpha伴侶通過基因重組實現永久标記。”全息投影展示着全球各區的數據地圖，“信息素暴動事件同比下降92%。”
台下掌聲如雷。晚年安站在最後一排的陰影裡，看着聚光燈下的少年——不，現在應該稱他為Dr.沈了。
演講結束後，沈忘甯在安全通道堵住準備離開的晚年安：“晚律師這是要去哪？慶功宴還沒開始。”
“有個案子。”晚年安整理袖扣，避開他灼人的視線。
沈忘甯突然伸手按住他後頸，指腹摩挲着那個【ALPHA-0】的印記：“撒謊。你的信息素在發抖。”
走廊燈光忽然暗下，緊急警報響徹大樓：“警告！B區實驗室發生洩露事故！”
破碎的培養艙玻璃紮進沈忘甯掌心，他卻感覺不到疼。
實驗室中央，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蜷縮在血泊裡，皮膚下的銀色紋路正瘋狂蔓延——這是他們最新發現的ALPHA-3号實驗體，基因序列與他和晚年安有87%相似度。
“别過來！”少年嘶吼着，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你們這些怪物！”
沈忘甯單膝跪地，緩緩釋放安撫性信息素：“我們不是...”
話未說完，少年暴起發難！指甲化作金屬利刃直刺他咽喉——
“砰！”
電磁子彈貫穿少年眉心。沈忘甯回頭，看見晚年安舉着槍的手微微發抖，槍口還冒着藍光。
“第三次了。”晚年安扯開領帶，聲音沙啞，“這是本月第三次實驗體暴走。”
沈忘甯看着地上逐漸冰冷的屍體，突然注意到少年鎖骨下隐約露出的編碼——不是數字，而是一個字母：Ω
深夜的解析室
深夜的解析室裡，沈忘甯盯着基因圖譜瞳孔地震。
“這不是進化...”他手指顫抖着放大屏幕，“是人為篡改！”
ALPHA-3号的基因鍊呈現詭異的倒置結構，本該是Alpha信息素編碼的區域，赫然排列着Omega基因序列。
晚年安猛地按住他肩膀：“你确定？”
“有人在制造僞Alpha。”沈忘甯調出對比圖，“把Omega改造成殺戮機器，再打上我們的編号...”
話戛然而止。兩人同時想起那些暴走實驗體臨死前的話：“你們才是實驗體。”
窗外突然傳來直升機轟鳴。探照燈刺破黑暗，廣播裡響起冰冷的機械音：“ALPHA-0号，立即交出研究數據。”
天台對峙
天台上狂風獵獵。
沈忘甯把芯片塞進晚年安口袋：“去找林雨，她知道怎麼破解基因鎖。”
“一起走！”晚年安攥住他手腕。
“不行。”沈忘甯看向逼近的武裝直升機，“我們的信息素會觸發掃描儀。”
他突然貼近晚年安耳畔：“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說‘高中生就該好好讀書’...”
一枚麻醉彈穿透沈忘甯肩膀。晚年安目眦欲裂地看着少年墜下天台，卻被突然出現的林雨拽進通風管道。
“他死不了。”林雨塞給他一支金色藥劑，“ALPHA-0的真正能力是...”
管道外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透過縫隙，晚年安看見沈忘甯懸浮在半空，背後展開一對由信息素凝結的光翼。
三個月後的地下反抗軍基地
三個月後，地下反抗軍基地。
晚年安看着全息投影裡的全球地圖，紅色标記已覆蓋三分之二的區域。
“所謂新世界政府，其實是莫裡斯博士的Ω計劃。”林雨調出機密文件，“他要把所有Alpha改造成Omega奴役。”
投影突然閃爍，出現沈忘甯的身影。
“晚教授。”少年笑着抹去臉上的血漬，“想我了嗎？”
晚年安的指尖穿透虛影：“你在哪？”
“去找我們的源頭。”沈忘甯展示掌心的金屬環，上面刻着【ALPHA-Ω】，“等我毀了初代培養艙...”
通訊突然中斷。晚年安摔碎終端，轉身走向基因重組艙。
“你幹什麼？”林雨驚呼。
晚年安啟動機器，将金色藥劑注入靜脈：“進化。”
艙門關閉的瞬間，他後頸的【ALPHA-0】标記開始燃燒般發亮。
基因重組艙内
基因重組艙内，晚年安的骨骼發出金屬斷裂般的脆響。
他看見走馬燈般的記憶碎片——沈忘甯十七歲那年，渾身濕透地站在他家門口；二十歲生日時，在牛津的實驗室偷親他的臉頰；還有三天前，懸浮在空中的少年展開光翼，信息素化作漫天流火……
“警告！基因過載！”
機械音刺破幻覺。晚年安低頭，發現自己的皮膚正在龜裂，銀藍色的光從裂縫中滲出——那不是血，是液态化的信息素。
林雨瘋狂敲擊控制台：“快出來！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進化！”
晚年安卻笑了。
他後頸的【ALPHA-0】标記徹底燃燒起來，化作一道刺目的光刃劈開艙門！
初代培養艙前
沈忘甯站在巨大的圓柱形培養艙前，瞳孔裡倒映着艙内漂浮的人影——
那是個與他容貌完全相同的少年，胸口刻着【ALPHA-Ω】的标記。
“終于見面了。”沈忘甯的指尖貼上冰冷的玻璃，“我的‘原版’。”
培養艙突然開啟，營養液如洪水般湧出！沈忘甯被沖倒在地，睜眼時，一雙赤裸的腳停在他面前。
“你本該是我的容器。”Ω擡起他的下巴，聲音帶着機械合成般的冰冷，“為什麼反抗？”
沈忘甯咳出帶血的沫子：“因為……”
他猛地将電磁匕首刺入對方腹部！
“有人等我回家！”
廢墟重逢
晚年安在廢墟中找到沈忘甯時，少年的右臂已經金屬化，皮膚下的銀色紋路像電路闆般閃爍。
“疼嗎？”他握住那隻冰冷的手。
沈忘甯搖頭，反而摸了摸晚年安後頸新生的鱗狀皮膚：“你也是……進化了？”
遠處傳來爆炸聲，Ω拖着殘破的身軀從火焰中走出：“真感人……但你們改變不了結局。”
他舉起手掌，全息投影顯示全球各地同時升起無數培養艙——每個艙體裡都是正在蘇醒的Ω複制體。
“人類終将迎來……”
Ω的話戛然而止。他低頭看向胸口，一支金色藥劑正插在心髒位置。
林雨從陰影裡走出來：“莫裡斯博士沒告訴你嗎？最早的ALPHA-1号實驗體……”
她按下引爆器。
“是專門為毀滅Ω而生的。”
半年後的新世界重建委員會
半年後，新世界重建委員會。
“根據《信息素管理法案》，所有基因改造項目永久終止。”晚年安合上文件，看向台下坐滿的議員，“包括曾經的‘共生計劃’。”
散會後，他在天台找到正在喂鴿子的沈忘甯。少年的右臂仍保留着部分金屬質感，陽光下像件藝術品。
“我的提案被駁回了。”晚年安站到他身邊，“關于Alpha之間永久标記合法化的議案。”
沈忘甯輕笑，鴿子撲棱棱飛走：“因為那群老頭子怕我們生出小孩？”
晚年安突然将他轉過來，額頭相抵：“我們可以……私奔。”
沈忘甯怔住。這是晚年安第一次說這種話。
“去哪？”
“北極圈有個廢棄觀測站。”晚年安吻了吻他金屬化的指尖，“足夠安靜，也足夠遠。”
沈忘甯望進他眼底：“那你的律所怎麼辦？重建委員會呢？”
“讓林雨頭疼去。”晚年安難得開了玩笑，“我當了三十年乖孩子，總該叛逆一次。”
暮色降臨，兩人的影子在夕陽下融為一體。
沈忘甯忽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個小盒子：“臨走前，要不要試試這個？”
盒子裡是兩枚素環，内側刻着彼此的信息素編碼。
晚年安拿起較小的那枚，緩緩套進沈忘甯的無名指：“這次别弄丢了。”
“上次明明是你弄丢的！”
“是嗎？”
“你——”
争吵聲淹沒在吻裡。
北極觀測站
極地的暴風雪持續了整整兩周。
沈忘甯趴在觀測站的玻璃窗前，金屬手指在結霜的窗面上畫出一串分子式——晚年安的信息素編碼。
“再畫下去，玻璃要碎了。”晚年安從身後環住他，犬齒輕輕磨蹭他後頸已經愈合的标記點，“林雨寄了包裹來。”
包裹裡是一台老式投影儀，播放着模糊的影像：十二歲的晚年安站在實驗室裡，身旁站着個戴電子項圈的黑發男孩——那是幼年的沈忘甯，正偷偷把一塊糖塞進晚年安口袋。
“我們真的見過。”沈忘甯猛地轉身，“為什麼我完全不記得？”
晚年安關掉投影：“因為那次‘意外’後，莫裡斯給你做了記憶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