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安在聯合國演講中途突然嘗到了辣椒味。
不是普通的辣,而是那種能讓軍用防護面具報警的魔鬼椒。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銀眸微微眯起——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被全球直播鏡頭精準捕捉,社交媒體立刻炸開了#先知味覺異常#的話題。
“你故意的。”晚年安通過神經鍊接傳遞信息,同時面不改色地繼續關于變異Omega權益的演講。
鍊接那端傳來沈忘甯帶着笑意的意識波動,混合着更多魔鬼椒的灼燒感。
晚年安的指尖在演講台上輕輕敲擊,七下,正好是沈忘甯最受不了的摩爾斯電碼節奏。
“……正如《新性别法案》第三條所述……”晚年安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會場,同時通過鍊接發送,“小澍是不是在你旁邊?”
全息投影突然閃爍了一下。晚年安調轉視線,看到議會大廈某個不對外開放的露台上,沈忘甯正舉着個九歲男孩向鏡頭揮手。小澍——那個從北極基地救出的709号實驗體——手裡舉着塗滿辣椒醬的三明治,灰眼睛笑得眯成兩條縫。
晚年安不得不暫停演講喝口水。會場響起善意的笑聲,沒人知道總統管閣下其實是在緩解鍊接那端傳來的、自家Alpha和養子的聯合惡作劇。
“父親節快樂!”小澍突然通過沈忘甯的終端入侵了全會場音響,“我和大爸爸給你準備了雙份禮物!”
晚年安的耳尖紅了。這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ALPHA-Ω,此刻被最簡單的親情擊中心髒。他看向露台方向,沈忘甯正用口型說“忍一下”,然後——
鍊接突然爆開鋪天蓋地的感官共享。晚年安同時感受到:沈忘甯親吻小澍發頂時胡茬的觸感,男孩頭發上陽光的溫度,以及……藏在背後那束茉莉花的香氣。
全球觀衆看到總統管閣下突然低下頭,銀發垂落遮住了眼睛。三秒後他重新擡頭,灰眸中的銀光比平時柔和許多。
“抱歉。”他對着麥克風說,“我家Alpha和兒子需要緊急管教。”
全息投影切換到預錄畫面時,晚年安已經瞬移到露台。沈忘甯早有準備地接住他砸來的拳頭,順勢将人摟進懷裡。小澍趁機把辣椒醬抹在兩位父親的軍裝領口,哼着跑調的《緻愛麗絲》逃走了。
“你教的。”晚年安咬住沈忘甯的下唇,“包括入侵音響系統。”
沈忘甯舔掉他嘴角并不存在的辣椒醬:“他繼承你的黑客天賦。”手指下滑,在後腰玫瑰紋身處流連,“我的那部分基因可沒這功能。”
傍晚的總統府廚房飄着焦糊味。小澍堅持要親手做父親節蛋糕,結果就是料理台像被信息素炸彈轟炸過。晚年安靠在冰箱上,看沈忘甯徒手清理烤箱裡的不明物體——全球最強大的兩個Alpha,此刻被一個Omega小孩指揮得團團轉。
“大爸爸負責舔奶油。”小澍嚴肅地分配任務,“小爸爸假裝很好吃。”
沈忘甯單膝跪地給男孩系圍裙,後頸的抑制貼已經卷邊——這是晚年安今早故意沒貼好的。當小澍轉身拿糖粉時,他迅速拽過年安的手按在自己腺體上。
“三十七分鐘。”他壓低聲音,“你演講時我算着的。”
晚年安挑眉:“所以吃辣椒是為了……”
“測試我們的鍊接距離。”沈忘甯的犬齒閃閃發亮,“結果很樂觀,至少覆蓋整個議會區。”
小澍突然擠進兩人之間,手裡舉着張手工賀卡。蠟筆畫上是三個歪歪扭扭的人形,下面用稚嫩的筆迹寫着:【給我最棒的父親們,雖然你們都是Alpha】。
晚年安抱起男孩,銀血不自覺地滲出指尖,在賀卡角落留下閃亮的指紋。沈忘甯從背後環住他們倆,雪松信息素溫柔地包裹着這個不像家庭的家庭。
“許個願吧,先知大人。”他在晚年安耳邊說,“今天你最大。”
廚房窗外,新世界的月亮剛剛升起。晚年安看着玻璃上三人模糊的倒影,突然想起莫裡斯最後一句話——“這不科學”。
确實不科學。兩個Alpha和一個變異Omega,沒有血緣卻比任何家庭都緊密。他吻了吻小澍的額頭,又轉頭輕咬沈忘甯的喉結。
“希望明年……”晚年安的聲音消失在伴侶唇間,“繼續違反所有生物學常識。”
遠處傳來新聞播報聲,全球正在同步慶祝第一個跨性别“父親節”。而在總統府廚房裡,一個辣椒醬味道的蛋糕正等着被消滅。這才是真正的勝利——不是摧毀舊世界,而是在廢墟上種出玫瑰。
警報聲撕裂了總統府的平靜夜晚。
晚年安從一堆外交文件中擡頭,監控屏顯示“新雅典學院”的緊急聯絡代碼正在閃爍。他按下接聽鍵的瞬間,沈忘甯已經拎着作戰靴沖進書房——兩人都清楚,能讓學校半夜打來的電話,隻與小澍有關。
“信息素沖突?”沈忘甯的異色瞳在黑暗中微微發亮,“那小子把同學怎麼了?”
全息投影裡,班主任是個年輕的Beta女性,她身後的醫務室躺着三個綁繃帶的學生。“嚴格說是同學們先挑釁…”她擦擦汗,“但澍同學的信息素突然爆發,震碎了半個體育館的玻璃。”
晚年安揉着太陽穴。十三歲的小澍正迎來二次分化,作為唯一的OMEGA-709變異體,他的信息素波動比普通青少年強烈十倍。更麻煩的是,這孩子繼承了兩位父親的好鬥基因。
“我們馬上到。”沈忘甯切斷通訊,從衣櫃裡抽出兩套作戰服,“按老規矩?”
晚年安系扣子的手頓了頓。他們的“老規矩”很明确:戰場歸沈忘甯,談判歸晚年安。但育兒手冊上可沒寫這種情況。
“這次一起上。”他拿起車鑰匙,“那所學校有37個國家的政要子女。”
懸浮車劃破夜空時,沈忘甯正在檢查電磁手铐——他特制的青春期專用版,能暫時阻斷信息素分泌。晚年安瞥了一眼:“收起來。上次你用這個,小澍一周沒和你說話。”
“總比他拆學校強。”沈忘甯不情願地收起裝備,“你知道維修費要從我軍費裡扣吧?”
新雅典學院的醫務室亮如白晝。小澍坐在角落,銀發支棱着,校服沾滿番茄醬——後來證明那不是血。見到兩位父親,他立刻扭頭哼了一聲,這個動作和沈忘甯生氣時一模一樣。
“他們說我靠關系入學!”男孩揮舞着拳頭,“還說變異Omega應該去特殊學校!”
晚年安單膝跪地檢查兒子有沒有受傷,同時感受到沈忘甯的信息素正在變冷——每當有人歧視小澍,軍隊總長的殺戮本能就會蘇醒。他悄悄勾住伴侶的手指,雪松氣息才勉強平靜下來。
“所以你就用信息素轟飛他們?”沈忘甯拎起兒子後領,“我教你的格鬥術呢?”
“沈忘甯!”晚年安警告道。
醫務室門突然被撞開。三個氣勢洶洶的家長闖進來,中間那個Alpha男性胸前别着某國大使徽章。“這就是貴校的特殊學生?”他指着小澍,“我兒子腺體二級灼傷!”
晚年安站起身,銀發在燈光下流轉冷光。他沒釋放信息素,但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我是晚年安。”簡單的自我介紹讓大使臉色發白,“這位是沈忘甯。我們想聽聽事件全過程。”
真相很快水落石出。小澍的同學們不僅言語侮辱,還試圖用誘導劑刺激他發情——這是校園霸淩中最惡劣的手段。沈忘甯的指關節咔咔作響,晚年安不得不再次按住他。
“明天開全校家長會。”晚年安做出決定,“關于ABO平等教育。”
返程的懸浮車裡,小澍蜷在後座裝睡。沈忘甯從後視鏡瞪他:“回去加訓。控制不住信息素算什麼我的兒子。”
“你十三歲時能控制?”晚年安反問,“聽說某人在軍校把教官震出腦震蕩?”
沈忘甯的耳根紅了。小澍偷偷睜開一隻眼,晚年安對他眨眨眼——這個秘密同盟的小動作讓男孩破涕為笑。
家長會當天,禮堂座無虛席。晚年安站在講台上,銀眸掃過台下各種膚色的家長。沈忘甯靠在最後排,軍靴抵着後門,确保沒人能提前離場。
“今天不演講。”晚年安打開全息投影,“請各位體驗十分鐘小澍的日常。”
銀血從他指尖湧出,化作無數細絲連接每個家長的太陽穴。這是晚年安新開發的能力——記憶共享。頓時,禮堂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
他們感受到同學的嘲笑像針紮在皮膚上;
聞到誘導劑甜膩得令人作嘔的氣味;
體會到信息素失控時血管快要爆裂的疼痛...
最震撼的是大使先生。當共享到小澍躲在廁所隔間無聲哭泣的記憶時,這個高大的Alpha突然彎下腰幹嘔起來。
“夠了!”沈忘甯切斷銀血連接。他大步走上講台,軍靴踏地聲如同鼓點。“現在教你們怎麼當家長。”他拽過兒子,在衆目睽睽下釋放出溫和的雪松信息素包裹住男孩,“就這樣。”
晚年安微笑補充:“或者我們可以繼續讨論賠償問題?據計算,體育館的維修費相當于各位孩子三年的學費…”
家長會變成了ABO平等研讨會。散場時,大使紅着臉向小澍道歉,幾個Omega學生圍過來好奇地摸男孩的銀發——現在成了校園新時尚。
深夜的總統府廚房,沈忘甯煮着咖啡看監控回放。“你作弊。”他指控道,“用銀血搞心靈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