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鴻覺得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他想教訓小蚱蜢,但小蚱蜢蹦跳着就往江灘那邊跑遠了。
“車車車騎騎騎不了了,我我我們走回去吧。”刁鴻跟陽秦說。
“好。”陽秦點點頭。
可他今天從澡堂子出來的急,隻穿了一雙老頭塑料拖鞋,而這沒修好的路面上到處都是石子。
陽秦突然停下來,他拉刁鴻的胳膊,說道:“我腳痛。”
這話裡有一種撒嬌的意味,不明顯。
刁鴻低頭看,不禁皺了眉。他半跪下去,讓陽秦的手搭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幫他清理鞋裡的石子粉塵。
雪白的腳弄得髒兮兮,好在沒受傷,但陽秦仿佛很疼似的,他跟刁鴻說:“我可能走不了了。”
刁鴻想了想,蹲在陽秦面前:“你上來,我背你。”
陽秦趴在刁鴻背上,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
刁鴻沿着江灘走,走得很慢。陽秦沒有說話,溫柔的呼吸撲在他皮膚上,變成了一絲一絲,千絲萬縷的柔情就在他身體裡纏作一團,刁鴻的心又亂了。
不遠處的龍門廣場上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刁鴻擡頭,幕布已經拉開,夜間電影就要開始。
小蚱蜢在草叢裡蹿起來,興高采烈地往前奔。跑到棉花糖攤子前又折回來,他去拉陽秦的袖子,可憐巴巴地哀求:“飛鴻哥的老婆,你再請我吃一回喜糖好不好?”
刁鴻擡手拍小蚱蜢的後腦勺,叫他邊兒去。
陽秦卻是笑笑,好脾氣地從口袋裡掏出錢來,讓小蚱蜢買糖吃。
“你你你幹嘛又又又給給他?”刁鴻說。
“吃喜糖啊!”陽秦毛絨絨的腦袋探出來,靠在刁鴻頸窩裡。
刁鴻被他這個親密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緩過好幾秒鐘才繼續往前走。他那一顆心忽上忽下,卻又汩汩地湧出甜蜜來。
刁鴻沒聽懂陽秦的話,其實心思也全不在這上頭。他微微地偏過臉,陽秦的嘴唇就在鬓邊,像是吻着他。刁鴻很想扭頭,那樣就能親到陽秦。可他不敢,畢竟他們現在什麼關系都不是。
在這種親密又暧昧的時刻,小蚱蜢又跑了回來。刁鴻煩得想一腳踹飛這個小兔崽子,但小蚱蜢眼神驚慌,指着後面跟他說:“有人,他拿刀跟着我們!”
刁鴻一皺眉,他感覺背上的陽秦身體仿佛僵住了。
“真的有人,他躲在樹後邊。”小蚱蜢嘩啦啦地大喊,刁鴻捂住他的嘴巴,轉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