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弘心裡咯噔一聲,強作鎮定地反問:“副火長,這話從何說起?”
錢三刀冷笑一聲,逼近一步:“裝傻也沒用,周老頭咳血時喊的‘金鱗’,和二十年前那個小雜種……”
霍弘的心猛地一沉,雙眼緊盯着錢三刀,嘴角微微顫抖,心中暗自思量:“二十年前的小雜種……難道是……”就在這時,錢三刀突然提起手,準備緻命一擊。
霍弘心中一橫,瞬間反手扣住錢三刀手腕的舊傷,低聲威脅道:“你最好把話說明白,不然……”霍弘心中一橫,那看似憨厚的手掌陡然發力,五指如鋼爪般精準無誤地反扣在錢三刀手腕那道猙獰的舊傷疤上,指尖幾乎要嵌進肉裡。
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仿佛都帶着冰碴子:“副火長,貴人多忘事啊?你當年偷軍糧,眼瞅着腦袋就要搬家,是誰豁出老臉,求爺爺告奶奶才把你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是周鐵叔!”
話音未落,錢三刀那雙總是閃爍着兇光的眸子,此刻驟然縮成了兩個危險的針尖!
手腕舊傷處傳來的劇痛讓他臉上的橫肉猛地一抽,像是被蠍子蟄了,更像是被霍弘這突如其來的狠辣勁兒給震傻了——這小子,平日裡悶聲不響,藏得夠深的啊!
他怎麼會知道這陳年舊事?!
就在這空氣都快凝固的當口,“哐當——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從夥房方向炸開,好家夥,那動靜,活像是誰把幾口大鐵鍋串一起從房頂扔下來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錢三刀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驚得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就想扭頭去看:“哪個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覺,找死……”
霍弘等的就是這個空當!
趁着錢三刀心神被奪的千分之一秒,他手腕猛地一旋一掙,腳下發力,整個人像條抹了油的泥鳅,瞬間從錢三刀的鉗制中滑了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眼角的餘光飛快一掠,就在那幽暗的馬廄角落,借着從破窗洞裡漏進來的一縷微弱月光,他分明瞥見錢三刀腰間那樸實無華的刀鞘上,竟烙印着一個極其隐晦、卻又讓他心頭狂跳的暗紋——那、那不是金帳王庭特有的狼頭圖騰嗎?!
霍弘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但他腳下動作卻快如鬼魅,幾個兔起鹘落便消失在更深的陰影之中。
馬廄裡,隻剩下錢三刀捂着劇痛的手腕,臉色鐵青得像死了親娘,眼神在黑暗中兇狠地閃爍,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連環打擊中回過神來。
霍弘貓在草垛後,胸腔裡的心髒還在“咚咚咚”打鼓,腦子裡卻像炸開了一鍋粥。
金帳王庭……錢三刀……這信息量,啧,可真夠勁爆的!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氣,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低聲自語:“呵,看來這渾水比想的還深。這下子,真得好好‘操練操練’,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