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伴侶就好了吧?不太清楚,那時候在邊境待着,誰知道能不能回來。”衛漣的聲音沙啞,說話黏黏糊糊的,“你手上做的什麼啊,樹?”
“……嗯。”鄭雲瀾被不知何處而來的恐懼包裹其中。
alpha的生理機制,完全沒有考慮過伴侶是beta的情況。
如果易感期的alpha得不到信息素的安撫呢?
……或許會像大街上見過的alpha一樣,被管理局帶走和一個更可憐的omega丢在一起,像沒開化的野獸一樣交合?
衛漣沒有注意到鄭雲瀾眼中若有若無的悲憫,驚訝道:“這是我嗎?!”
“是。”鄭雲瀾把黏土人立在掌心。
那個小人背脊挺直,遙望遠方;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樹幹,寬肩窄腰,肌肉勻稱,幾乎複刻了衛漣完美的身材比例。
衛漣頗為期待地看着她:“為什麼做我啊?你沒回去的時候是在做這個嗎?”
“嗯。這個畫面……給我的印象比較深。”鄭雲瀾勾勾嘴角,“紀念一下活着的瞬間。”
衛漣雀躍地撲在她身上,鼻尖蹭蹭她的耳畔,親昵地說:“瀾瀾,我們還會有更多‘活着’的時候。”
鄭雲瀾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他強勢卻不失溫柔地環住,溫度自掌心傳來,緊密交融的口腔炙熱異常,甚至呼吸都會被燙到。
空氣不再是冷冰冰的。
她閉上眼睛,感官變得無比清晰。細密的吻落在脖頸處,衛漣舔舐着并不存在的腺體,犬齒若即若離地磨過那裡,鄭雲瀾癢得縮起來。
低沉的笑聲從耳畔傳來,衛漣震動的胸腔緊貼着鄭雲瀾的肌膚,她不滿地尋找衛漣腺體的位置。
“怎麼還是紅的?”鄭雲瀾冰涼的指腹按在他結痂的腺體處。
衛漣“嗯”了聲,半邊身體一軟,手忙腳亂地把鄭雲瀾的腦袋按進胸膛,欲蓋彌彰道:
“抑制貼得一直貼啊,難看的話你看别的地方嘛。”
鄭雲瀾捏捏臉旁邊隆起的肌肉,說:“這次回來突然過敏的?”
“嘶……”衛漣胸前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含糊地說:“沒注意過,可能最近貼時間太長了吧。别管這個了……”
他撒嬌地叫她:“瀾瀾。”
鄭雲瀾啞然,不與他争辯,暗自回憶着指腹的觸感。
感覺更像是被痂與肌膚連接處的凹凸不平刮到的樣子?
暮色四合,兩人肌膚相貼,鄭雲瀾窩在衛漣的懷抱裡,睡得比前幾天好了不少。
“早上好。”衛漣把腦袋枕在鄭雲瀾肩頭。
鄭雲瀾煩躁地抱怨道:“我又不上班,為什麼要出門?”
“你答應送我上班的。”衛漣笑道,“餓了嗎?不想出去的話點個外賣再睡會兒。”
他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不是一點半點,鄭雲瀾之前乍一看到他,還以為他這幾天受了什麼非人的虐待。
“算了吧,比我自己做的都難吃,還不如營養液。”
鄭雲瀾怏怏不樂地和衛漣出門。
寒風一吹,鄭雲瀾迷糊的神經瞬間清醒,沉默地觀察衛漣幾分鐘後,她說:
“你恢複正常了?”
衛漣早就發現她在看自己,回憶起這兩天的樣子深覺丢人,佯裝沒聽到,目不轉睛地昂首向前。
鄭雲瀾情不自禁地笑出聲:“倒是難得見你不好意思。”
“也不是不好意思,”衛漣撓撓頭,“哎呀,我說不清楚……你别笑了!”
他氣急敗壞地喊:“鄭雲瀾!”
鄭雲瀾憋了好幾次都沒憋住,五官扭曲地說:“行,不笑……”
衛漣羞憤地去撓她,蓦地想起來什麼,試探道:“對了,你說話算話吧?說好的畫送給我啊。”
鄭雲瀾捏住他寬大的手,防止他再作亂,連連應和:“算,用不用我給你送過去?”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衛漣心情好得像是陰天撥雲見日,身體溫度降了下去,他擡起手擋住刺得鄭雲瀾睜不開眼的陽光,隻覺得未來無垠的曠野展現在面前。
劇變頃刻間襲來,光腦發出低鳴,周圍的人好奇地看向聲源處。
滴——信息素數值波動異常。
衛漣的光腦正在提醒他,附近有一個和他信息素匹配值大于九十六的omega。
他驚懼地掃了一眼,本能地拉着鄭雲瀾回頭大步離開,指節用力到失去血色。
滴——警告!此處有alpha進入易感期!警告……
滴——警告!此處有omega進入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