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盤踞的軍區畢竟被稱為沙文主義大本營。
這窒息的場面不知過了多久,鄭雲瀾略一緩過來,顧不得衛漣在旁邊,擡起頭的眼睛像是淬了毒,惡狠狠地瞪着李昭,說:
“我沒認錯吧?”
她等這一天等太久了,甚至沒想到真的會碰到他。
李昭眼神飄忽,垂在一旁的手死死握緊,嘎吱作響。
他調整好情緒,扯出一個笑臉:“……好久不見啊,老同學。”
鄭雲瀾的手隐隐泛白,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它若有若無的顫抖,她倔強地仰起頭,清亮的綠眸中泛出淚光。
半晌,低沉的笑聲從她幹澀的喉頭傳出,她重重歎了聲氣,仿佛疲憊不堪的靈魂在這一刻甯靜下來。
“……那就行了。”她說。
武帆打了個寒顫,這兩個beta沒什麼,在場隻有他一個被衛漣的信息素熏得反胃惡心的倒黴蛋。
衛漣眼眶通紅,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激動的鄭雲瀾。
他心裡陡然生出巨大的恐懼,那種失而複得的暢意或許是他永遠得不到的反應。
武帆作為理智僅存的人,确認李昭沒有做什麼需要押走的事後,挨個勸了半天,終于勉強結束了這場荒誕的鬧劇。
鄭雲瀾被衛漣拉走時,回視的眼眸驚心動魄。
李昭知道,她或許已經猜到什麼了。
這小孩脫離十幾歲的天真稚嫩,直覺恐怕還是一如既往的準,人也一樣的執拗。
鄭雲瀾被走兩步,到無人之處時,衛漣打橫把她抱到自己在單位的單身宿舍。
“你最好……”衛漣咬牙切齒,聲音隐約有些哽咽,“跟我解釋清楚。”
他未必真的覺得鄭雲瀾和李昭有什麼,但是總是這樣。
她身邊永遠有那麼多人。
晚上不回來不給他發消息,難得的出行計劃中沒有他,但趙琦竹卻知道她的每一個動向,楊其他們也都和她一起經曆了數年的時光。
他恰恰是最可有可無,甚至不該存在的那個。
衛漣滾燙的呼吸撞入鄭雲瀾的口腔,急不可耐地确認着自己的所有權。
鄭雲瀾被緊匝在他的懷裡,慌亂中手摸上一個棱角分明的金屬擺件,幾欲拿起,最終又放在原處。
她摩挲着,心想,武帆剛才提醒她的口型,是“易感期”?
衛漣得不到伴侶的回應,空氣中隻有自己的信息素孤零零地環繞在周圍,他全身發燙,戰栗着埋在鄭雲瀾頸間,悶聲喃喃些什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鄭雲瀾意外地看着他,幾天不見,alpha進化成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麼樣的原因,将冰冷的手指緩緩撫過衛漣的發頂。
衛漣竟真的貼着蹭了幾下,癟着嘴起來了,神情委屈。
“alpha易感期症狀不一樣?”鄭雲瀾疑惑,她在街上碰到的不是這樣的啊。
“……還沒到易感期,”衛漣幽怨地看着她,“快了。你别想岔開話題。”
鄭雲瀾歎氣:“行,你問吧。”
衛漣意外地哼哼:“這回怎麼這麼配合?”
“我每次說話都挺認真的。”
“……”衛漣無力反駁,這倒是事實,問道:“你這幾天沒回去,住哪了?信兒都沒給我一個,還有剛才那個beta是怎麼回事?”
“去我租的屋子了,先别變臉,我還沒來主城的時候就租了。”鄭雲瀾一臉果不其然的表情,“那個是同學。”
衛漣繼續興師問罪:“哦,趙琦竹知道那兒,那誰誰知道那兒,許時霁都比我早一步知道,就我不知道。”
鄭雲瀾扶額,易感期似乎會有智商下降的症狀?
“那誰誰是誰,而且你又沒問。”她看着衛漣臉色微變,說:“行行行,你可以去看一眼,裡面東西有點多。”
“哦,”衛漣悶悶不樂,“那你見個同學為什麼這麼激動?我剛回來的時候你都沒這樣,哪門子的同學能讓你這樣……”
鄭雲瀾眸光一沉,沉默半晌,說:“……很多年沒見了,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老同學。”
“不信。”衛漣眯眼表示懷疑,黏糊糊地就要往鄭雲瀾身上倒。
“你知道自己多重嗎?”鄭雲瀾抵住他,不知道這人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太正常,該糊塗的時候就聰明了。
“不行,”衛漣往她頸窩鑽,聲音悶悶的,“你又岔開話題,你敷衍我。
“你們是高中同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