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尼羅河畔
暮色為河面鍍上金紅時,瑪娜已經在沙灘上堆起了石竈。艾莉絲缇娜蹲在水邊,學着馬哈德的手法将蘆葦編成簡易魚簍,指尖殘留着白日裡觸碰椰棗時的溫熱觸感——亞圖姆此刻正站在不遠處,将風幹的椰棗葉鋪在平整的石闆上,動作專注而優雅,發間粉色挑染在夕照裡泛着微光。
“看我的!這次絕對驚豔全場!”瑪娜突然高舉魔杖跳到河邊,杏眼圓睜,踮着腳大聲念咒:“水之精靈聽令,快把最肥美的魚群變到我眼前!”魔杖光芒忽明忽暗,河面轟然炸開巨大水花,一條足有她半人高的鲶魚張着血盆大口竄出,尾鳍狠狠拍在她腰上。瑪娜尖叫着跌進河裡,濺起的水花把岸邊三人澆成落湯雞。
“瑪娜!你是想把整條河掀翻嗎?!”艾莉絲缇娜頭發亂糟糟地撲進水裡,像拽麻袋似的揪住瑪娜的衣領往岸上拖。濕漉漉的粉藍長發黏在臉上,她卻騰不出手整理,咬牙切齒道:“上次漲水還沒教訓夠?再敢拿自己冒險,我就把你的魔杖掰成烤魚簽子!”
“我、我隻是想露一手嘛……”瑪娜嗆着水,被艾莉絲缇娜按在沙灘上瘋狂擦臉,活像隻被揪住命運後頸的小貓。“露一手?你差點把自己變成魚飼料!”艾莉絲缇娜扯下她滴水的頭巾,突然噗嗤笑出聲,“瞧瞧,現在倒真像條炸毛的小鲶魚了!馬哈德無奈地搖頭,指尖亮起治愈微光驅散瑪娜體内寒氣。亞圖姆悄悄抿住嘴角的笑意。
……
篝火重新燃起時,瑪娜舉着焦黑的烤魚湊過來:“艾莉絲缇娜消消氣,我特意給你留的‘美味’!”“這分明是煤炭!”少女追着她滿沙灘跑,驚飛了蘆葦叢中的夜鹭,歡鬧聲驚碎了尼羅河上的月光。
艾莉絲缇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發絲淩亂地黏在泛紅的臉頰上。她彎腰扶着膝蓋喘氣時,忽然有帶着雪松香氣的披風輕輕落在肩頭。擡頭撞見亞圖姆垂眸的模樣,紫色眼眸裡映着搖曳的火光,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
“當心着涼。”他的聲音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呼吸的溫熱,指尖觸碰披風邊緣的動作很輕,卻讓艾莉絲缇娜的心跳漏了一拍。少女僵在原地,粉藍金的眼眸慌亂地眨動,連耳尖都燒得發燙,像是被篝火的熱浪席卷全身。她結結巴巴地說了聲“謝、謝謝”,卻不敢擡頭與對方對視,隻盯着亞圖姆袍角垂落的金色流蘇,感覺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黏稠又滾燙。
篝火噼啪作響,烤魚的香氣與椰棗的甜香交織。瑪娜被艾莉絲缇娜按在火堆旁烘烤頭發,嘴裡卻還在不服氣地嘟囔:“下次我肯定能變出會跳舞的魚群!”馬哈德輕輕搖頭,将一串烤得金黃的河蝦遞給艾莉絲缇娜,“嘗嘗這個,配上椰棗醬味道更佳。”
亞圖姆安靜地坐在一旁,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千年積木。當艾莉絲缇娜披着他的披風轉身時,紫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低頭往火裡添了把椰棗葉。升騰的濃煙裹着火星竄起,惹得瑪娜跳着腳直躲,又引來一陣哄笑。
夜色漸深,艾莉絲缇娜望着河面倒映的繁星,突然開口:“王子殿下,您相信命運嗎?”話音剛落便後悔自己的唐突,慌忙解釋:“我是說...這條河承載了無數人的相遇與離别,我們此刻在此相聚,是不是也早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