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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器給我。”池宴禮點點桌子。
關潛握住,警覺道:“你要幹嘛?”
“交換聯系方式。”池宴禮非常理所當然,根本沒考慮過關潛不想跟他有聯系這一種可能。
同學還在邊上,關潛不想跟池宴禮起争執,不太情願,但還是将通訊器打開,點開好友添加的頁面,推到池宴禮的面前。
池宴禮輸入了自己的号碼。
關潛将通訊器拿回來,池宴禮卻按住了他的腕骨:“為什麼我離開之後你沒找過我?”
初中時池宴禮的瞳孔顔色比别人淺很多,長大後倒沒那麼明顯了,但湊近時還是可以看出淡淡的灰綠色,關潛從前經常看着池宴禮的眼睛發呆,許久不見,還是習慣第一眼看他的眼睛。
關潛指節微擡,沒抽手,他壓低了聲音:“上課呢。”
“咱們下課再說,好嗎?”
池宴禮沒有說好或不好,但是松了手,關潛快速地将手挪開。
一個兩個的,手勁都那麼大。關潛心裡嘟囔着,遲早手給他們按壞了。
這之後,池宴禮便沒再找過他,專注地看着自己的光腦,結束時已經整理好了一個文檔與思維導圖。
“你下節沒課,我帶你逛逛陽明。”池宴禮依舊用的陳述句,“就像你當時帶我逛文濱州一樣。”
關潛背書包的身子一頓,他低着頭:“那都過去多久了。”
“不久,四年而已。”池宴禮垂首,視線正正落在關潛的脖頸。
池宴禮伸手,翻出關潛被書包帶壓住的衣領:“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冒冒失失的。”
“四年而已,”關潛縮縮脖子,把話還了回去,“能變多少。”
夏矜時的騷擾商函一刻也忍受不了,一下課就甩起書包匆匆走了。夏矜時下節有課,但不着急,慢悠悠地收拾着,池宴禮幫關潛翻衣領的全過程都落在了他的眼裡,夏矜時頂頂牙,面上興味不作掩飾。
“倒比從前伶牙俐齒。”池宴禮的手順着關潛的肩膀下落,貼着他的手背,聲音聽不出喜怒,“走吧。”
“池少要帶潛潛去哪呢?能不能加我一個?”夏矜時湊過來挽住關潛的手,沒骨頭似的,大半個身子貼了過來,臉還要蹭在關潛的頸側。
脖頸處傳來的柔嫩摩擦感讓關潛身子一麻,掙紮的動作都變得明顯起來,他低頭,夏矜時踏着腰,沖他揚唇一笑,粉面蕩着春情,關潛慌忙移開眼,臉給看紅了。
池宴禮面無表情拉過關潛,将他從夏矜時懷裡剝了出來。
夏矜時直起身子:“池少也太霸道了些,我不過是跟潛潛挽了挽手,至于這麼防着我麼。”
“潛潛也是不把我當朋友啊,怎麼從沒跟我說過你和池少這麼要好呢。”夏矜時眼裡又假惺惺地擠出點淚,“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麼,還以為潛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你别,”關潛手擺得比扇葉還快,“我哪配呢,寶寶你當然值得更好的,我這樣的人站你身邊簡直對你的侮辱,遠遠地陪着你就夠讓我滿足了。”
池宴禮冷淡的面色終于出現了裂痕,他面色古怪:“你叫他什麼?”
“啊?”關潛剛恢複過來的面色又因為羞恥而變紅了。
“潛潛可真是滿嘴胡話。”夏矜時掐了掐關潛的臉,滿眼柔情,但手上動作可不輕。
池宴禮卡住夏矜時的腕子:“你快遲到了。”
夏矜時斜眼,暧昧的目光掃過兩人,下巴微揚,扭着腰離開了。
池宴禮垂手,掌心包住關潛的手腕:“我們走吧。”
初秋的風很合時宜地穿過二人的碎發。
關潛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回到了文濱州,他抓着池宴禮的手,鹹味的海風夾着細沙,融化在夏日的高溫裡。
他大喊:“池宴禮,我們走吧。”
記憶與現實重疊,關潛擡起頭。
“嗯,走吧。”